第3章第2（2）章：风雨与共

看着地上的尸体，再看看一旁怔住的少年，欧阳富贵苦笑道：〝我若不杀他，恐怕咱们连顿鸡汤都喝不成。〞

杀了胖阎罗，等于跟对对方结下了死仇，如果放走瘦无常，很快就有一大堆麻烦找上门，既然横竖无法善了，现在这样子，至少可以换来短暂的安宁。

这的确是一个生存哲学，一个老江湖的摸打滚爬多年的生存哲学。

这少年聪明的很，聪明的人一点就透。

所以欧阳富贵不再言语，也不理地上的躺尸，自顾自地摆弄起一只野鸡，这只野鸡肥的很，足够二人饱餐一顿。

幸好这只野鸡藏的很好，他把它藏在破落的阎王像帽子里，那个地方正好容得下这只肥鸡，也算是先祭一祭阎王大哥，他对鬼神一向很敬重。

欧阳富贵决定吃饱后就带着少年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鸡杀的很快，炖的却很慢，用的是文火，因为只有细火慢炖才能炖出好味道，这也是他的一个生活经验，一个良好的生活经验。

少年不走了，他知道从此刻起，自己跟老者的命运要发生交集了，下一刻，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所以少年凑了过来，为老者打打下手。

二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老者满意地看着少年，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良久才道：〝现在可以跟我谈一谈你的身世了吧！〞

少年神情暗黯下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身边就没有一点体现身世的物什？“

“没有”

“没有？你总不能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吧?”

少年闻到了肉香，吞了吞口水，才答道：〝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我好像一直在做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地下石室中。”

“哦?“

少年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

惨阴阴的夜色，惨阴阴地笼罩着大地。

他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呆呆地望着这火柴盒般封闭的石室，旁边是一盏奇迹般点燃着的长明壁灯。

忽然，正面石壁“咯咯咯”地响起，自中间往外翻开一道门，一样东西飞了进来，是一囗棺材，崭新的棺材。

棺材没有盖，从里面站起了一个人。

少年在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他没有看错。

棺材里站起来的确实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只不过他带着骷髅面具。

少年不怕，他不但不怕还欢笑着问道:“你是谁?是来救我出去的吧?还有快告诉我，我是谁?我为什么在会在这儿?”

骷髅人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也不是来领你出去的，我只是奉命来给你送这古墓布置图的，另外有几句话奉上。”

“哦?”

骷髅人接着道:“你目前还很危险，必须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一年以上。“

“那你总能告诉我我是谁了吧？”

骷髅人摇摇头。

“那我总该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吧！”

“你还小，最好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你有性命之忧。”

“难道你让我一辈子活在胡里胡涂中。”

“那也不必。”骷髅人道:“只要你长大了有了本事，找齐四大法器，那时自然你的身世就会水落出。”

“四大法器?”少年喃喃低语着，当他还想问起什么，棺材已飞走了，空气中只留下几句话:“你现在是一个只有将来，没有过去的人，切记!切记!”

少年回过神，只见留在眼前地面上的是一一块大石板，大石板上画着地室图。

莫不是这块大石板和洞开的石门，少年真以为刚才那只是一个梦。

欧阳富贵明白了少年的遭遇，也理解那位骷髅人的良苦用心。

他不让孩子身上有任何身世标志的东西，也许就是怕仇家找到孩子，毕竟孩子太小了。

“你在那墓中是如何生活的，生活了多久。“

“起初，总有人在我睡觉时偷偷送来一些食物，可后来就没人再来了。我在墓中过了九百八十一天，因为每一天，我都在石壁上刻一下。“少年顿了又顿，道：“后来实在饿的不行，就摸索着出了墓道捡野狗们留下的残骨剩肉。直到前些日子，没有尸体，连野狗也不来了，我才被迫走出墓穴来到这里，不曾想……”

那暗中送食物的人看来也凶多吉少了。

少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恩人，你好人做到底，收我为徒吧。“

“我早有此意，只怕你不肯。”欧阳富贵道，“不过，你随我行走江湖总要有个名字才行。“

“请师傅赐名。“

“看到你，我就想起我的外生，他如果没有得瘟疫也该有你这么大了。”欧阳富贵略一沉思道：“我那外生姓秦，你就姓秦吧，你文才不错，就叫秦文才吧。”少年再叩拜道“多谢师傅赐名，我就叫秦文才了。”

“从今往后我们既是舅生也是师徒，切不可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欧阳富贵提醒道:“特别是你那个奇怪的遭遇切不可对外人讲，知道了吗？”

“记下了!”少年无不坚毅道：〝为了自己的身世，我一定谨言慎行，学好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