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局外人

同学都好奇的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却没有谁真的凑过来听他们说话。

辛勤端着酒杯，嘴角噙着笑，眼中已有几分醉意。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也看不上我，不过没关系，师生一场也是一种缘分，我以老师的身份跟你喝一杯，你应该不会拒绝吧？”辛勤含糊的说道。

申瑶可以确定他是喝多了，说话舌头都大了。

她并不想跟他喝，可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喝又不大好。

“明后天还要估分报志愿，我不能多喝，就喝一口吧”，申瑶还算客气的说道。

辛勤也没有强求，他喝了满满一杯，申瑶也喝了一口。

申瑶的举动无疑给了同学们一个好的暗示，好些对辛勤有意见的学生也都去找他喝酒，饭还没吃完呢，辛勤就醉倒了。

好些同学喝醉了，三五成群的凑到一起或笑或哭，特别混乱。

申瑶坐在角落里，莫名的就感觉这一切特别的不真实。她好像是在看电影，同学老师就是电影中的人物，他们的喜与悲会影响到她，可她却融入不进去。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觉得有些难过，不是为即将的分别，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散伙饭后并没有安排其他活动，县城的学生回家，乡镇村屯的学生可以回学校，申瑶想安静的待着，决定回家。

刚走出饭店，申瑶便看到辛勤耷拉着脑袋坐在马路牙子上，身子还左摇右晃的，好像随时能倒下来。

想快步走过去，突然发现前方黑黢黢的路口走过来一个男人，近了能看到这男人焦急的面容。

是秦卫东。

申瑶一个侧身躲在暗影里，看到秦卫东走到辛勤身边，想扶他起来，奈何辛勤比他高大，又醉了酒，死沉死沉的，他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最后他干脆不扶了，跟辛勤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

申瑶距他们并不远，能够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秦卫东温柔的说道：“不是让你不要喝那么多了吗，就是不听话。还不让我来接，我要是不来你怎么回去？”

“不用你，让我学生看到咱俩在一起不好，我自己能回去”，辛勤硬撑着，含糊的回道。

秦卫东长长的叹口气，“真想时间停住，咱俩能肩并肩的坐在一起，一直坐在一起”。

辛勤傻笑几声，打个酒嗝，突然问道：“你的事儿定下来了吗？”

“没有”，秦卫东叹息着回道：“还能再拖一拖，实在拖不下去了在说吧。其实，我想去南方闯一闯，在家事事都得听我妈的，她恨不能一天带我看三个姑娘”。

“那你去呗”，辛勤迷糊说道：“我不拦着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小东，你知道当一名高中老师有多不容易吗，我好好干，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

“你这么优秀，肯定会越来越好的”，秦卫东十分笃定的说道。

辛勤苦笑，“不是我优秀，是我媳妇儿厉害，没有她，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事儿，你明白吗？”

秦卫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可我的学生中有知道的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害怕啊，小东”，辛勤突然哭了起来。

他话里藏着话，申瑶都听出来了，秦卫东当然也能听出来。

“你想说什么？”秦卫东沉声问道。

辛勤哭着回道：“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小东，我想好好的过日子”。

“你这是酒壮怂人胆，酒后吐真言吗？”秦卫东也带着哭腔说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你有这个意思了。这段时间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来找你你也总是有各种借口不见我，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之所以还拿自己的热脸贴你的冷***，大概就是没有听到你亲口跟我说这些，还不死心吧”。

辛勤只是哭，什么都不肯说。

秦卫东比他能好点儿，但也在哭。

两个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大男人，在夏日闷热的空气里哭的稀里哗啦，画面特别沉闷。

不小心又看了一场电影，还是悲剧电影，申瑶本就不怎么明朗的心情更加阴郁。

没有再听下去，她走了相反的方向，绕了个大圈儿回家。

第二天下午到学校，高考题的答案已经出来，同学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认认真真的估分，各科科任老师也都在，方便解答学生的疑惑。

申瑶拿着答案册子从头看到尾，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写写画画，心里大概也已经有数。

应该还不错，不会比她三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考上理想的大学不成问题。

接下来就是填报志愿。这时候还没有网络填报一说，都是填表。每个人发一本全国各大高校介绍以及往年招生情况的书，很多学生在根本不了解学校和专业的情况下迷迷糊糊就填了表。

申瑶没有这个烦恼，她只报了b大一所学校，文学系一个专业。

她填完志愿表就被隋杏拉走了。

隋杏估分比较保守，没有超常发挥但也没有失误，报京城的大学还要看一下运气。运气好的话就能去，运气不好就完蛋了。

申瑶看她只盯着京城那几所学校看，好心提醒道：“你要不要看看其他地方的大学，南方也有不少好大学”。

“不得，我就要跟你去一块儿”，隋杏还挺坚决。

最后，隋杏报了京城一所师范类大学的数学专业，立志当一名数学老师。

那所学校距离b大并不近，好在是一个城市，想见还是能见到的。

志愿报完，学生开始陆续离校。

申瑶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走出宿舍楼，一眼就看到申伟蔫头耷脑的扛着行李慢慢的走在出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