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早

触感……温凉。

如上好的玉脂，还带着一抹不真实。

他，守了自己很久么？

久到连他这般警惕心极强的人，都能如此困倦的趴在榻边睡着了。

少女菱唇微抿，指尖挪动，替他理了理鬓角散下来的几缕碎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般睡着之后的模样，倒更显得稚气了几分。

没了平日里那副凶煞的黑脸表情，才终于恢复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帝姬大人突然很悲催的意识到，她这算不算是黄昏恋啊？

活了上万年的自己和一个才活了十几年的凡人小娃娃谈恋爱，静下心来细细一想，这特么可不就是赤果果的老牛吃嫩草么？

帝姬大人顿觉红了老脸。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对一个凡间小娃娃起了那种冲动。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不过……

少女将唇瓣紧紧抿起。

凡人终会有老去的一天。他不会永远如此年轻，也不会永远保持着这般稚嫩俊美的模样。

他会生老病死，几渡忘川，踏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虽然他每死亡一次，就会忘了自己。

但只要她用趋近于永恒的生命做赌注，他就总会有想起来她的那一天。而她，也会陪伴着他几生几世。

少女一面想着，一面脸上的笑容就扬了起来。

直到笑得幅度太大以致于扯到了头部的伤口，少女这才龇牙咧嘴的痛呼一声，猛地坐直了身子。

“嘶——啊……真是太特么疼了。”

伤口所在的部位，整个都是又麻又痒的，还有尖锐的痛感在伤口中心。

越麻越难忍，感觉整个视野都恍恍惚惚的，似乎这颗头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帝姬大人捂着后脑勺，因为疼痛，整个面色都苍白的可怕，原本殷红的菱唇上也没有半分血色。

穆澄的浅眠也随着少女的这声呼痛而彻底被惊醒。

他抬起眸来的一瞬间，就看见了皱眉作苦瓜脸的少女。

醒了？

帝姬大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顿时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扬出，少女挥手笑道：

“啊啦，早。”

她那副平淡的模样，就好像昨日受过的重伤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仿佛是一场梦。

一切的一切没有什么改变，就是很平常很平淡的早晨，她睡醒了，看见一旁的自己，习惯性的给了一个清晨问候。

穆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紧盯着少女苍白的面色许久，半晌都没有什么动作。

还在揉着后脑勺伤口的少女见他面色不太好，顿时有些尴尬。

穆澄这是还在气她昨天贸然出去救人的事情么？

喂喂喂，穆世子你这么小心眼可不太好啊。

我救美人一命也是在为了广大男同胞着想啊！

你不能老是这么霸道的对不对？

然而，正在少女想要开口跟他解释点什么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却倏然立起了身子。

在少女大惑不解的面色中，一身玄色锦袍的少年倏然凑着一张白皙的俊容，就那么硬生生俯下身来，毫不犹豫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帝姬大人，华丽丽的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