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解救(2) - 咸鱼种田摆摊发家日常 - 厚外套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02章解救(2)

第102章解救(2)

叶澜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她的掌心早已汗湿,捂在五指里黏黏糊糊,如此长篇大论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叶刘氏,逼她主动放人。这么多人见证了她们母女关系的断裂,哪怕将来她想要反悔都没有立场和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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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盼娣对她来说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言听计从的人了,她怒在头上,根本不会顾忌把面皮撕得更破,于她而言当务之急是要把叶盼娣最后一丝利益榨干净,只要钱到手了一切好说。

而只要有了条件,钱不是什么难解决的事。

至于叶刘氏会如何狮子大开口,这才是叶澜最担心的事。她不是什么圣母,人心难测,谁知道这次她帮了叶盼娣,对方日后会不会得了自由就忘了她的好,到最后自己主动踏了这趟浑水,将表面和睦的关系扯破到了明面,结果落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再者她也没有那么多可供周转的资金。万事以自己为先,已经规划好用途的钱是万万不会动的。这段日子没有怎么摆摊,日常粮油消耗花的是钱,孩子读书写字花的是钱,把自己的老本掏出来更是想都不用想,绝对不可能。她手头上能拿出来的只有摆摊赚的散钱,若是叶刘氏真没有一丝情分可言,那这个场面可就真是进退两难了。

“给我十两银子,人就是你的了。”

在场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十两银子,一户人家种一年的田怕是都赚不到这个数!

叶刘氏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唇边的笑猖狂又得意,她冷哼一声,望向叶澜的眼神中尽是鄙夷,“怎么,刚才还气势汹汹跟我叫板,现在倒是连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那边的叶大拽住妻子的胳膊,这边的叶盼娣亦是握住了叶澜的,“别给!你今日所作所为我都记在心上,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定成倍报答,若是没这个机会……”

她能帮自己已是给足了情分,自己又怎么能拖累她下水。叶盼娣眼中闪过一丝死寂和绝望,大不了往自己腕上割一刀,总会有法子逃离这个日子的。

读懂对方眼里的情绪,叶澜便知道自己出头是出对了的。即便自己内心无比焦灼,她还是握住了叶盼娣的手,一冷一热紧紧交握,叶澜刚要启唇,就听见人群外传来一声动静,紧接着人群也自动朝两边散开,一名白发老者在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叶澜缓缓松出一口气——叶老在场,她心里就有了底。

“你们方才闹出的动静,我都已经听了个彻底。”老者掀起眼皮睨了众人一眼,视线在堂姐妹握着的手上停留一瞬,很快又挪开了目光。他鼻腔中呼出的气吹的胡子都抖了抖,那根油亮的拄拐更是重重锤在了地上,“一村子的人聚在这里喧哗着卖女儿,你们也不嫌丢人!”

叶刘氏哪还有半分得意的样子,被拐杖的动静吓得肩膀都抖三抖。她虽是嫁进来的,但名已入了叶家族谱,那叶老的话就不得不听。叶老的威望在村中不必多说,族长一般的存在,他若是开口要将哪户人家逐出村子,那便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叶澜也将头垂下,一副受教的样子,心中却是窃喜十分。她从前在职场摸爬滚打,被迫提升最多的能力就是分辨领导所说之中隐藏的暗话。叶老方才最后那一句,摆明了她们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有他镇着场子,她方才在心中念想的那些话就更有说服力。

“行了,一个个都把头给我擡起来。我看你们今生的母女缘已经断了,干脆今日就一次性断个干净,免得日后节外生枝,扰得整个桃源村都不得安宁。”

秦铮从屋内搬了把椅子出来给叶老坐着,老者点点拐杖,只道,“你们两边还有什么想说的,开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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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刘氏先发制人,掐着腰就开始秃噜道,“我供这小妮子吃穿几十载,不能说锦衣玉食,好歹也算是不缺吃不缺穿,现在更是把说好的亲事搅黄了,那我总得要把欠的彩礼给人家还回去。叶老您说说,这些统共加起来,我要个十两不过分吧?”

叶老是个明白人,并未接她这句话。

叶澜轻哼一声,将早已组织好的话缓缓道出,“子不嫌母丑,儿不嫌家贫,试问村子里有哪户人家锦衣玉食?且不说这个,你既然决定将孩子生下来,那基本的温饱总要供得起吧。据我所知,叶盼娣年纪轻轻就开始帮家里做了不少活吧,从前你们家养了猪,不都是由她来照顾的?她稍大些学了女红,绣帕子赚的钱全都进了你的口袋,这些加起来可不少银子吧。”

“全都进了我的口袋?哼,那她后来交给我的银子从哪来?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是之前绣坊老板娘压价,我知道后她便将帕子转由我卖出,多出来的钱我和她按分成分了。这些我都有一一记录在账上,拿出来对一对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实在不行,派人去镇上绣坊找老板娘一问便知,她经营如此大的一家绣坊,不可能不算账。”

做生意不记账不规划每一笔钱,日后被别人骗得血本无归都不知道。叶澜和叶盼娣的交易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她自然也是记录在册,原本只是日常记录,谁知今日还真就派上了大用场。

她的字和现在的文字不一样,但收入支出的明细无非都是那几样,多费些时间很快就能对得上。识字的郑秀才同叶老一番耳语,老者的一声“嗯”也算是变相证明叶澜所言非虚。

她乘胜追击,继续道,“我之前还未仔细算算这笔账,如今看来叶盼娣确实贴补家里不少,那些就算你多年‘不缺吃不缺喝’的部分,这样看来你也确实贪了她那笔多出来的银子。再就是彩礼五两银子,我倒要问问叶盼娣,这位妇人可有给你添置金银首饰,亦或是新衣料新衣裳?”

叶盼娣底气十足地摇摇头,站在叶澜身边连腰板都挺直了,“我从未看到或是收到,你们大可以去我屋里搜搜。”

“彩礼既然没有花在她身上,想必还在你手里喽?你刚才说‘欠的彩礼钱’,看来这笔钱你已经花了,可叶盼娣连银花都没见到,为何要叫她来偿还这笔钱?又为何要她给你十两银子?”

“你——”一个音节重复了好几遍,叶刘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生你那日受的苦,怎么着都值几两银子吧?!”

叶盼娣怔神,全然不料她竟会把这事用金钱衡量。心中那条唤作“亲情”的线断的一干二净,她擡眼看向对面的眼睛已然红了,连吐字都带着几分颤抖,“你生我却不好好待我,有吃的你先想到的是你的儿子,有穿的你先想到的是你的儿子,再是你,再是你相公,我永远是最后一个。你偏心至极自私至极,你不配为人母,这样的人想要多少钱?再多银子都缝补不了我被你狠伤的心,更填不满你的自私无情!”

“够了。”一旁沉默的叶大终于出了声,他在这儿擡不起头,更在女儿面前擡不起头,“二两银子,今生是我们亲缘浅薄,从此往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再不去打扰你。”

他的脊背拱得像山,却从未承载起女儿。

叶刘氏哪里肯满足,扯着他的胳膊着急万分,可男人心思已经定下,又怎会被她影响。

叶老沉沉看了男人一眼,趁着叶刘氏没来得及开口,他举起那根拐杖响当当在地上敲了一下,“好,此话是你亲口所言,从今日起,她叶盼娣便不再是你家的人。”

叶盼娣重重闭上眼睛,睁开后里面已经是一片清明,她看向郑秀才,烦请他写两份字据,好让他们画押。不管这份字据在与否,自己都和他们叶家毫无瓜葛,日后若是在街上遇见也只当是陌生人。

除了字据,叶盼娣还给叶澜签了张欠条,又郑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你的大恩大德我现在无以为报,来日必将百倍奉还这笔钱。”

若是一个响头还好,谁知这姑娘竟然这么实诚,哐哐磕了三个。叶澜觉得有些怪怪的,但终究还是没能拂了她的心意,而是问了实际的问题:

“你日后打算去哪儿?心中可有计划?”

叶盼娣摇头,她现在身无分文,但村子肯定是待不得了。关系彻底闹掰之后也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奔,已经给叶澜添了很多麻烦,再麻烦她收留心中哪能过意得去。叶盼娣计划去镇子里寻份包吃住的工作,先有立身之地,再考虑赚钱还给叶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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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叹了口气,她心中倒是有一份适合叶盼娣的活干,但具体能不能行还得看她自己。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叶澜叫她现在赶紧回去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免得最后连衣服都要借自己的。

桌上油灯烧的黑黢黢,旁边是绣了一半的帕子。叶盼娣在那儿的行李没有多少,无非是几件常穿的衣裳,再没有什么脂粉首饰可言。她将衣裳叠好,仔细将包袱扎紧,走出了这个矮□□仄的地方。

踏出院门的那一刻,叶兴旺扒在门口叫了她一声阿姐。

叶盼娣的步子有所停顿,她知道有人在无声注视着她,也知道有人在狠她,但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困了她心神二十年的牢笼,从今往后也不会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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