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艺术品
早上，当唐灵来到教室，已经就座的岑诗婧一眼就看到了她，便睁大了眼睛，瞳孔光芒闪烁，嘴角半张，却一时语塞。
唐灵衣衫像是刚在外面经历了一场大风，边角微微翘起，发丝稍显凌乱。她嘴角下垂、不时地打着哈欠，眼皮沉重，似乎准备随时闭上睡上一觉。
“灵灵，差点没认出你，你怎么了？困成这样！”过了一会儿，盯着满脸倦色的她好一会儿，岑诗婧才缓缓开口，声音难得走调。
她淡淡道，“嗯，大概是昨晚做噩梦了，没有睡好外加今早起的还早吧。”
唐灵将昨晚晚回家，途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岑诗婧，但是没有告诉她任何有关陈云升的事情，在讲到她偶遇到赫连一成，并被对方送回家的时候，岑诗婧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发出小声的惊呼。
但很快在听到唐剑萧没有责备唐灵，反而担心自己无法理解妹妹的时候，她的惊讶又很快变成了同情，“你哥不是工作了吗？公司肯定有很多糟心事啊，感觉一旦开始工作，就是容易因为小事，而陷入感性亦或是烦躁中吧？”
“是啊。”唐灵抬手，用指尖拨弄侧面的碎发，实则悄悄观察着对方。然而，岑诗婧每一个表情都显得那么自然，仿佛是经过精心计算，找不到一丝破绽，完美得让人无法捉摸。
倏忽。
“灵灵，你的手链好像有点紧了？”她的目光落在了唐灵纤秾合度的手腕上，束缚住她手腕的白金手链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更加如瓷釉般莹润、娇嫩。而那触目惊心的红痕，让岑诗婧身上每一个暴虐的细胞都在叫嚣、沸腾。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朵纯到极致，甚至一碰就折的娇花被巨大、闪烁着寒光的蟒蛇给缠绕，下一秒准备吞拆入腹的画面。
唐灵抬起皓腕，松了松手上那串花纹雕刻极为精细的手链，上面的坠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而悦耳的声响。她微微一笑，开玩笑道：“我都没注意！可能最近晚上总是莫名失眠的缘故，手腕都瘦了吧。”
岑诗婧掩下脑海中那糜乱、混沌的画面，随即用指腹轻轻捏起那个黑色“纽扣”，仔细端详“这个挂坠好特别啊！就是感觉和手链不太搭。”
唐灵低头看了一眼“纽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哦，这个啊，是我哥送我的。不太搭吗？或许每个人对美的定义都不同吧，我觉得还挺特别的啊！”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岑诗婧听了，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打算深究。
她沉默无言，目光再次落在唐灵的脸上。
那是一张将赏心悦目诠释到极致的脸，太美好，太诱惑，几乎轻而易举就能蚕食所有看到她的人的任何理智，变得疯狂、执拗起来。
那一定会是“她”——不，是“他”。
最精美的艺术品！
***
正午，一辆白色的低调警车如白日的一道幽灵奔入车流，最后抵达一处有些喧嚣的街道，将车停在道路一侧的一个空位上。
在原地等了十分钟左右，看了看表，身着便服的陈云升就径直走向了资料上的小区入口，走向了19栋，从楼梯口走到三楼的一扇门面前停了下来。
唐灵没想到陈云升刚给她发完消息，说他要到了，竟然招呼都没给她打，就直接上门了。
她只是稍微磨蹭了一下，听见门铃响就去开门，当看到面前的他时，她一瞬间就懵了。
“你怎么……？”
唐灵短暂地陷入了迷茫。
她只告诉了他所在的小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家的具体住址的？
而陈云升也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灵灵！”
穿着马丁靴的少年一脚就踏进了门槛，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声，俊秀少年笑眯眯地说道，“在下面等好久你都没到，没带水，有点口渴，我就先上来了。”
他看上去一点没有等人后的焦急感，反倒心情很好。还有为什么从早上后，她对自己的称呼就从“唐灵小姐”变成了“灵灵”？想到这儿，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陈云升自然地走向客厅，拿起水杯倒了杯水，发出喝水的“咕噜”声，嘴里嘟囔，“渴死我了！”。
“你怎么随便进别人家啊？！”
还好唐剑萧要去上班，他刚出门，没在家，她想。
“灵灵，还不是你一直没有下来，想早点看到你，我有点心急了嘛！”说这话时陈云升眼睫耷拉下来，确实瞧着可怜兮兮的模样。
唐灵：“……”
“还不是你通知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到楼下了，我不要化妆、换衣服的吗？…”就在唐灵准备说出下一句话时。
“灵灵，下次进你家我一定跟你说。”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她。
唐灵沉默片刻，但还是说道“嗯。”
“还有，陈警官，你还没说要去哪呢？”
陈云升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我们去——季沐的家附近去办案。”
“哦。”出乎他的意料，唐灵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甚至，可以用淡定来形容。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为什么要带你去那里？”
“为什么要问？”
陈云升：“……”
实话说，陈云升原先是想约唐灵出去培养感情的，但是问了一圈，他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个嫌22岁的他老牛吃嫩草的兄弟，都一致觉得他在办案时最有魅力。诡异的是，他最后竟然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真是疯了！
最终，唐灵进卧室去换衣服，陈云升就平静淡然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她。时间一点点过去，但是远没有向来沉稳的他刚刚在小区外的急躁、焦虑来的反常，明明都是等待，但此刻的他却泛起了异样的甜意，只希望时间越来越慢。
这不由得让他重新审视起自己。
自己好像、确实、真的是对对方一见钟情了！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