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男 - 萌萌,站起来! - 魔仙堡头号扛把子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左右为男

左右为男

晴天霹雳!

元小萌本以为靖王开口是念及旧情,替自己开脱。却不想,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竟犹如飓风登陆,将他顷刻间吹向人间地狱。

难怪,难怪这些天晨起都没有往日那种朝气蓬勃的感觉,他还以为是生病焦虑给闹得。现在仔细想来,那物什的确……的确比自己这双废腿,还软。

早知如此,他宁愿受罚,他宁愿认罪,他宁愿那日就溺死在冰冷的池水里!也好过今天当堂被揭了老底,直接社会性死亡。

他顿感浑身僵直,五感尽失,耳边嗡嗡作响,连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木质的轮椅扶手也不自知。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也让原本明朗的案情一时陷入僵局。

堂上,封勇愣在原处,挂在脸上的肥肉止不住地颤抖。

堂下,鸦雀无声,元柳氏捏着帕子,若有所思。

俯首而立的师爷,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打量着这满堂各色的表情,把心里的算盘拨的“噼啪”作响。

“站都站不起来,连男人都不算,又何来轻薄?”

戏谑地声音再次挑开元小萌的疮疤,章仇蛮穿过堂外寂静的人群,踏进堂来。

“你……你是何人?竟敢违反公堂纪律!”

封勇一打眼便知来者并非善类,且出身不凡。好在整顿堂前法纪是他作为知府应尽的职责,拿话吓一吓,用刑压一压,哪怕是告到上级去,自己也是占尽了理的。

“在下章仇蛮,原本应跟着王爷一同前来,可路上有些变故所以来的迟了,还望知府大人见谅。”

封勇没听过章仇蛮这号人物,可单凭名字也可猜到,定和朝中风头正劲的章仇阎有着亲缘关系。冷哼一声,见他满眼的轻狂,牙根直痒痒。

“站不起来又怎么样?据本官所知,有些不能尽人事者在那一方面更为执着!心理变态者数不胜数!你这话倒让本官更觉得元小萌是个无耻卑鄙之徒!”

“大人明鉴!元小萌他自小就与别人不同。众兄弟玩泥巴,他偏嫌脏,坐在一边编花篮。大些时候,也不和年纪相仿的同窗玩,天天一个人待着,整日里不知道做些什么!要我看,他定是自小就心理变态!”元简安立刻顺着封勇的话茬接了下去。

元柳氏瞥了眼怔在原处的小叔,转脸望着眼睛发红的丈夫,疑影攀上心头。

章仇蛮听罢,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表情,摇头背手走到元简安跟前,俯视着他,语重心长道:“莫要几句猜测就污人清白!按我朝法律,疑罪从无,还得再追加证据才是。”

“这……狐狸皮是真的!贱内说的证言也千真万确!元小萌有隐疾,所以只轻薄了贱内,未再多做其他,不也印证了这案子吗?”元简安着急起来,顾不得其他,直接抓着元柳氏的胳膊,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推出去,“你和大人说,那天就是元小萌对不对!就是他!对不对!”

元柳氏对面前这个几近癫狂的丈夫感到十分陌生和抗拒,她忍着疼痛,含着泪用力摇了摇头。

夜太黑,她没看清,只是事后听得丈夫说是元小萌,给她看了那撮皮毛,她才如此认定。可案子审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个残了腿的小叔那方面也不行。可她分明记得,那天夜里她挣扎的时候碰到了那物什……她是有夫之妇,人事她懂得。

她不想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冤了好人。

元简安见元柳氏擦了把泪,抹过脸去,又赶紧贴上前,软言哄道:“为夫不是有意的,也是心急起来。你仔细再想一想,那夜就是元小萌对不对。你看看这狐狸皮就是他的对不对!”

面对丈夫咄咄逼人的强迫,元柳氏嗫嚅:“不是他。”顿了顿,她咬咬牙,昂起泪脸,看向章仇蛮,大声道:“不是他!”

“你这刁妇!怎敢当堂翻供!”封勇“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旁边的衙役,喊道:“先给我重打十大板子!”

“封大人,本王记得元柳氏自始至终,从未咬定轻薄之人就是元小萌啊。又何来翻供之说?”

衙役已走到元柳氏身前,却被靖王言语震慑,腿脚一阵哆嗦,踟蹰了一阵,举起木棍的手又放了下来。

“靖王殿下,堂前审案是本官的职责,您即使是旁听,也无权插手。”

本朝律令,王公贵族或是官阶更高者也不可当堂阻挠判案亦或行刑。若有疑义,应当向审慎司提请重审。正因如此,封勇才敢呛声靖王,指着衙役让他继续执行杖刑。

靖王却歪了歪头,悠然开口,“本王既是旁听,也是监审,怎么无权?”

章仇蛮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方雕着彩云山水麒麟纹的令牌凑到封勇眼前,笑嘻嘻地说:“今日就是出门发现忘带了这个才耽误了些时辰。”

封勇缩着脑袋,眯着小眼才看清了这物件,四肢一下脱了力,险些滑下座椅。

山水麒麟牌乃皇上御赐之物,但凡持有此令,可巡游全国监察百官,查贪腐,纠错案,斩恶官,立君威。可他明明听舅爷说靖王在京中整日里带着男宠吃酒游乐,皇上厌弃到连个正经官职都不愿给啊!怎的,怎的突然之间却予了他如此重权?

师爷瞧着封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着此前与他因银钱产生的诸多过节,自觉出了口恶气,上前一步奉上记案簿,“簿上所记,元柳氏称‘有一人抱住她’,确并未特指元小萌。”

封勇听罢脸色一滞,他早就知道裘财不是个好东西,可现在不好发作,想着堂下再要他好看,便哂笑道:“是下官疏忽,下官疏忽。”

靖王挂上一抹讥笑,嘲讽道:“你的确疏忽。自己的东西也不收好,被老鼠啃得残缺不全,倒教本王损失惨重啊。”话间他摆摆手,便有人吃力地擡了两个大箱子行到堂前。

封勇一看,这分明是自己藏在床下收受贿赂的箱子,立刻大惊失色,哆嗦着滚下座椅,伏跪在靖王脚边。

“你跪在那处好好回忆回忆,日后这每一笔都得细细数来。封大人是封太师的远侄,切勿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惊扰了太师,教本王不好交差。”靖王说这话的时候虽眼角带笑,可话中深意却如远山冬深落雪。堵了封勇的后路,也断了他的念想,一股寒气莫名攀上脖颈,激的他满身冰凉。

将封勇并着元简安夫妇都丢给了章仇蛮,靖王只想赶紧脱身这无聊的堂审。

毕竟他此次出行浦阳,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皇兄的特意安排。

以家族为单位的原京二族势大力强,支系庞杂。其根蔓已触及到国家的各个领域,大到国政、盐税,小到街市、婚丧,都有他们的触手及势力。

新皇当政,处处掣肘,但凡朝中之事牵涉到他们的利益,便联合反对;但凡是新任的外姓官员,便设计排挤。

皇上此前一直蛰伏隐忍,可如今根基稳定,也该是着手翻新土壤的时候了。

此次皇上派他来这偏远的南方小镇,便是着意在翻新土壤前,先修剪这些歪枝斜桠,也算是给这些京中的重臣提个醒,敲个警钟,暗示他们该有些收敛了。

临行前,皇兄还特意叮嘱他收了玩心,拿出些皇家气度。他若不允还好,偏偏为了一个人,他允了此事。一诺千金,眼下他便是呆坐着,也得坐到结束。

案几上的茶已凉透,靖王婆娑着镶了金边的芒口盏,不知怎的目光又飘到了元小萌身上。

这孩子大约是他一年前得的,残了腿,有隐疾,却骄矜的厉害。在他一众温顺的后院里,倒是个特别的存在。耍些个不高明的手段,掀起些不大不小的风浪,也算给他百无聊赖的日子添些乐趣。

只是,这孩子对于家事却是闭口不提,也从不回家探亲。不仅自己不提,也不许别人提。久而久之,恁谁都忘了,这个孩子家底雄厚,是自愿拖着废腿上京打拼,也是自愿进了王府后院以色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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