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东窗事发
“何必如此看着哀家,也不过是想问问你心中的想法,若是你愿意为妃,哀家这就下旨封你为选侍,但你刚才的回答却是不愿,所以哀家就改变了主意。”
“哀家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够站在皇上的身侧,不在受他人诟病,去走当年哀家没有走成的路,你可愿意?”
蔺玉锦忙不迭的点点头,“奴婢愿意。”
听了蔺玉锦如此回答,太后笑容顿收,十分严肃的说道,“但你要知道,皇上是注定不能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的,他还有天下要掌管,如今他为了你已经月余不曾进入后宫,时间久了,必定惹得前朝不满,你可明白怎么做了?”
谁不希望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但是再好的想法也敌不过现实,虽然心中难以接受,但看见太后的目光以及想起景元的怀抱,这些都让蔺玉锦不得不点头。
太后叫了两声好孩子,也感觉自已有些疲惫,忙了一整天,也未曾好好歇歇,知道这一切都太戏剧化,也有些让眼前这个孩子发懵,故而也不强求,唤了佩竹进来,让蔺玉锦随着杨掌珍回去了。
佩竹看着太后疲累的脸庞,心疼的递上一盏燕窝,“太后娘娘,您怎的就答应了呢?”
太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桌角道,“哀家以为她会选择和哀家一样的路,谁想却是不一样的回答,忽然就改变了主意,这些年每每从冰凉的宫阁惊醒,总是在问自已后不后悔,时间久了,就连自已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遗憾,不想在出现在第二个人身上了。”
“这些年来,您辛苦了。”
佩竹说完这话,看太后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言语,悄悄的退了出去,将营帐内的寂静留给了太后。
而另一面蔺玉锦出来,杨掌珍未曾和她说话,转身就走,步伐极快,蔺玉锦几乎是小跑才能跟的上她的步伐,在太后那跪了这么久,膝盖的痛意还未减,如今又要跟上杨掌珍,这一路走来倒是极其辛苦。
入了营帐,蔺玉锦知道自已还要接受一波怒火,不等杨掌珍发货,一咬牙就跪在了地上,果不其然这面刚接触地面,只听前面的人说道,“跪下。”
这面杨掌珍转过身只见蔺玉锦已经好好的跪在了那里,没好气的说道,“你到有自知之明,瞒的我好苦,现在还不肯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被困住的那晚。”
“你如今侍寝了吗?”
杨掌珍如此问,蔺玉锦连忙摆手,“没有,这个绝对没有,自小家教严谨,不敢做那种没名没分的女子。”
听闻蔺玉锦这样回答,杨掌珍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若不是这次东窗事发,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一直瞒下去吗?”
其实蔺玉锦却有此意,她明白这不是一件可以光明正大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便越安全,而杨掌珍却是问到了她心中,便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就不在说话,沉默了下去。
见她如此,杨掌珍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单手扶额,只感觉头里嗡嗡的,思绪极乱,又见蔺玉锦那副坚毅的模样,更是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半晌,这才又睁开眼睛,“你知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我怎的也没想到,你会又走上这条路。”
如虽然蔺玉锦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里面要加一个又,但是杨掌珍这副气极的模样,却是让她不敢问,“曾经我的姑姑告诉过我,若是遇到了心爱的男子,千万不要扭捏,没得一副小家子气做派。”
思量再三,蔺玉锦还是小声的说出了这话,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到了杨掌珍耳中却是如同五雷轰顶,她看着蔺玉锦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心中又想起自已去看望蔺宁娴的最后一面,她对自已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有来世必定不会入宫为妃,成为这笼子中的金丝雀。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她怎么会想到,自已的亲侄女又走上了自已的路。
杨掌珍终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蔺玉锦出去,可是蔺玉锦却站起身,走到杨掌珍旁边,跪了下去,将头伏在她的腿上。
“杨掌珍,我第一次看见您,觉得怎么这么严谨,可是后来的接触,就觉得您像我亲姑姑一样,这次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但这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总不想你因此烦心。”
“若是你都生我气了,将来我受了委屈还要找谁去说呢!”
听闻蔺玉锦如此说,杨掌珍将手轻轻的为她擦去泪水,“没生你气,你总要让我缓一缓,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如今太后已经同意,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早日把位阶升上去,明白吗?你先回去吧!总要让我静一静。”
杨掌珍都如此说,蔺玉锦只好退了出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就连她自已都有些云里雾里,捉摸不清,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回到营帐,蔺玉锦便在那理头绪,这一愣就是半天。
这一晚,景元的纸条未曾过来,反是杨掌珍走了过来,见着蔺玉锦还没睡,打趣了几句,又叮嘱了一番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便回去了。
只这一趟才让蔺玉锦放心,她才知道杨掌珍没有生自已的气。
接下来几日,她都不曾见过景元,景元也依旧没有找谁侍寝,还是太后做主,让何小良晚上去皇上营帐,这才打破了这段时日,皇上不曾宣召任何一个妃嫔的恐慌。
所有人都瞧着何小良光鲜亮丽的去了皇上营帐,太后也是故意如此做,这自然也能传到蔺玉锦耳中,算起来二人敞开心扉,还是第一次有其她女子去了景元那。
杨掌珍自然看出蔺玉锦的失落,但这是她自已选择的路,又能说什么呢?蔺玉锦在人前强撑着欢笑,只是她自已却不知这笑比哭还要难看,离了人后就总想哭出来才好受。
“就知道你在这不好受。”
听声音是杨掌珍的,蔺玉锦也不曾抬头,只抱住了她,“我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真的来了才感觉心痛,我能怎么办?”
“你总要习惯,你不是皇上的妃嫔,你们之间的事情注定不能见光,所以你要适应,只自已守着他就好了。”
这面杨掌珍安慰几句,蔺玉锦虽然心下不舒服,但却明镜一样,自已当初决定和他在一起,就一定会面对这样的事情,总不好让杨掌珍担心,如此想着,终究把那眼泪忍了回去,不曾流下来。
杨掌珍那面还有事情要处理,总不能一直在这耗着,反是蔺玉锦连连说自已没事,这才不放心的走开了。
而何小良当得知自已晚上要去皇上那时,已经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不仅沐浴,还让宝环为自已扑了合贵妃赐的香粉,这味道沁人心脾,皇上必定喜欢。
一切收拾妥当,便带了宝环前往皇上营帐,这是太后的意思,景元只好让康福将她带了进来,从前看着侧脸还有几分蔺玉锦的样子,如今长开了,倒是有了自已的眉眼在。
到了夜间,何小良正琢磨要不要伺候着皇上更衣,就听见皇上离了书桌向自已走来,想起合贵妃的教导,忙起了身,上前替皇上换了寝衣,柔柔的说一句,“臣妾伺候您就寝吧!”
景元只盯着何小良的脸看,想在找到几分蔺玉锦的影子,但却全然没有了,算起来他也许久不曾在见她,他知道母后找过蔺玉锦,但却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所以不免有些担忧。
何小良见他盯着自已出神,心下窃喜,左思右想还是伸手解开了自已的寝衣,这也是那些嬷嬷教导的,她们说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如同死鱼一样的人。
几下身上就只剩下一个肚兜,红着脸抬起头看着景元,微凉的空气吹在何小良的肌肤上,让她打着寒颤,又过了半晌景元这才回过神,看着何小良微微发抖的样子,又想起太后说的话,终是打横抱起了何小良往床榻上走去。
只是到了床上没有预期的温暖怀抱,景元只是将她放在床上,盖了一层被子,便又走向书桌,“你先睡吧!朕忽然想起有点事情。”
景元走到桌前,如同以往一般,写了一封书信让康福送去,上面满满都是自已的情谊,过了一会康福才回来,上面只有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和那晚一样的诗,却是不同的意思,只这句话,他便明白了蔺玉锦心中所想,起身望着床榻走去,躺在了那人身边,忽然感觉到一双玉臂从身后伸来,景元按住那手,“朕累了,睡吧!”
这话让何小良身上一僵,但也不敢在动,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的仅是同眠共枕过了一夜。
夜已深,蔺玉锦看着那熟悉的纸条,终是想开了,杨掌珍说的没错,只过好自已的日子就是了,既然自已不能改变这件事情,只要他心中有自已,还在乎他身旁躺着的是谁呢?如此想开了也不再担忧,看着那纸条心满意足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