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钱臭你倒是别花啊！

冯伦又不傻。

这些人与他素无交集，好端端的怎么会邀他到这里来。

最重要的是……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可都与那让他丢人丢到家的穆夫人有过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这些人凑到一块儿，所图之事，多半与那位穆夫人有关。

事实上，若不是想到了这一点，冯伦也不会来。

对姜娆，他是真的恨到了骨子里！

方业明冲着冯伦笑了笑：“冯大人也是聪明人……”

被方业明这样恭维，冯伦却并未得意：“方大人有话还请直说，否则的话，老夫可没这么多时间在这里与你们耗！”

话虽这样说，屁股却是坐得稳稳的，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方业明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冯大人，我也不与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我们就是觉得，这穆夫人实在太过可恨……”

这话只开了个头，就将冯伦心里的愤怒与痛恨全给勾了出来。

哪怕对方业明几人还心存警惕，冯伦还是忍不住斥骂出声。

“那姜氏不过是个无知的女流之辈，仗着手里有些臭钱，又在皇上跟前得了脸，竟敢如此侮辱我这个朝廷命官，实在是太过可恨！”

方业明几人自然都附和不已。

这让冯伦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几日他是受足了白眼，哪怕在他自己家，也总觉得家里人和下人们在偷偷嘀咕他，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冯伦心虚，知道自己立身不正。

现在被人这样附和，很容易就让他有了种“我没错，我也是有人支持的，我是对的”的错觉。

他于是完全忘了先前的那点警惕，更激动了。

“不过是个浑身铜臭味的商女，读了几本书竟然也敢在老夫跟前说什么仁义礼智信！”

“要不是老夫身子不好，老夫定当让她无地自容！”

“老夫……”

他越说越兴奋，就像是站在了那日的宫门外，在与姜娆对峙一般。

也正因为说得太过专注，他也就没注意到，先前一直附和着他的方业明几人，此时都沉默着正襟危坐，而雅间的门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他们都没想到的人。

“冯大人，还有几位大人，真是巧了啊……”姜娆似笑非笑地道。

冯伦一僵。

骤然听到姜娆这熟悉到让他做恶梦的声音，他只觉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整个人透心的凉。

姜娆轻笑一声：“不过是出门吃个饭，没想到就能听到隔壁传来这样的高谈阔论，来的还都是熟人，我不过来与诸位打个招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事实上，是云来居的掌柜发现了这些人凑在一起，让人向姜娆报信儿的。

不过，云来居是姜娆的嫁妆，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姜娆也无意过早的暴露出去，说不得将来还能因此而得着什么惊喜呢，便也就找了这么个理由。

冯伦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跟见鬼一样看着姜娆。

“你，你……”

“你”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姜娆好整以暇地看着冯伦：“冯大人说的没错，我不过是有几个臭钱，但是……”

话说到这里，姜娆的眼里满满都是不屑。

“冯大人嘴里说着钱臭，实际上用得不挺开心的吗？”

“冯大人可别忘了，你抛开一切专心科考的那二十几年，吃的穿的用的，就连你读书考试的所有花费，都是花的尊夫人的嫁妆！”

“现在倒好了，觉得钱臭了？”

“钱臭，那你倒是别花啊！”

“考中进士做了官，年纪比你小两轮的美妾也娶进了门，完全将当初与尊夫人所说的‘此生绝不负她’的话给忘到了耳后，只这件事，又可以佐证冯大人无情无义了。”

“啧，尊夫人当初就该守着嫁妆跟你这白眼狼和离了才是，也免得苦了这么多年后还要受这样的打击……”

冯伦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没想到，自己家里的这些往事，竟然也被姜娆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事要是传出去了……

冯伦再次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姜娆看他一眼：“还好，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让人提前去请了大夫了……”

方业明等人：……

趁着大夫进去给冯伦诊治的时候，姜娆看向方业明几人，看得几人都忍不住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几个人站在一起，才可算是觉得壮了几分胆气儿。

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这么多大男人在一起，原本怎么都不该觉得怕才是，但他们就是控制不住的觉得怂。

“穆夫人……”

方业明还想说点什么辩解的话，姜娆却是压根儿不想与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