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衰败（正）

“可是阿姐，若华他从未有过反意啊。”

“他没有反意，那他那些鄫国旧部呢？他那日日想着复国的母亲呢？他那些有野心的犬戎军呢？”七昭反问。

堇阳没有回答，她知道她入了个死局。

两只手掌摊开，一面是阿姐，一面是若华。

而这两只手掌只能分别在身体两旁，若是合二为一，就会发出刺耳的声响，所有的人都会因为这而付出代价。

-

“你们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

“昨儿个，昭阳宫闹鬼了，据说好几个宫人都看到了呢。据说有几个当场就吓晕了过去，还有几个……”

静麽麽见几个小宫女端着盘子在花园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便上前呵斥：“你们在嘟嘟囔囔的说什么？这青天白日的不用做事么？”

“拜见姑姑。”

“大清早的，说什么呢？”

“回姑姑的话，是昨夜昭阳宫的事情。”一个小侍女低着头应道。

“昭阳宫？昭阳宫什么事？平阳郡主昨儿歌，不是已经连人带东西搬到香兰宫去了么，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姑姑的话，是那宫里，闹……闹鬼！”

“放肆……天子王城，哪里的孤魂野鬼，真是胡说八道。还不给我做活儿去！”

“诺——”

静麽麽将几个嚼舌头的小宫女赶走之后，却另外找了几个心腹打听情况。

这才得知，昨夜的昭阳宫可不太平，说是大半夜里，有女子阴森森的哀嚎声，还有人看到一个没有头颅的女子从昭阳宫中走出来，走到花园中，对着湖水哭。就这一路上，吓到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更有传言说，是以前的妃嫔回来报仇了。

总之，要多离谱有多离谱，明眼人一听便知道，定是什么别有居心的人造谣出来的恐怖事情。

可让人心生疑虑的是，就在昨夜，已经被关在天牢中的青禾也不太平，先是发了狂似的用头撞栏杆，接着又是嘟囔着什么：“温嫔，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哈哈哈哈。”再就是无休止的狂笑，一边哭喊着，一边嘴里叫着什么大仇得报什么的。

早晨醒来的时候，人已经硬了，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泥污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带着笑意，一副诡异又可怕的面容，那耳朵上的大洞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上面是新生的粉嫩的肉皮，看着那么不协调，像是在一片污泥之中新生的老鼠卵。

几个侍卫只道是个疯犯人，胡乱跟着送泔水的车出了宫门，又找了几个下阶的宫人送到了乱葬岗胡乱卖了去。

没人想到，曾经褒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青禾公主，就这样污浊、卑微、疯癫、狰狞的死在了牢房之中。

消息传到香兰宫的时候，堇阳和七昭正在用早膳，那宫女也是年纪小，竟将从狱卒听来的青禾公主的死状分毫不差的描述给他们，引得二人不停的干呕。

“怎么死的？这样惨？”堇阳干呕了一下子问道。

“奴婢不知。”

“行了行了下去吧。”灵犀在一旁一边拍着七昭的后背，一边心疼七昭怀着身孕还要听这样恶心的事情。

“诺——”

“……”

“听说啊，是昨夜有个宫女去送饭食，那青禾便变成更加疯癫的模样了。”灵犀在一旁应着堇阳的话。

“那是饭里被人下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暴毙而亡的啊。”

灵犀面色一沉道：“若真是如此，事情倒也简单了。根据娘娘留在天牢中的眼线探子回报，昨夜宫女送进去的饭食，竟然分毫未动。”

“那，她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咬着自己的舌头死的，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还要等那些去查看尸体的宫人回来才能知道。”灵犀波澜不惊的说着，似乎自从换了这张脸之后，没有什么事能让灵犀的情绪有波澜，似乎真的就成了一个全新的人，或者已经看破生死的人。

“咬舌自尽？怎么会？她……她的个性，不会的呀。”堇阳自顾自的嘟囔着。

“好了好了，你们再说下去，我午膳怕是都很难下咽了。”七昭一边努力的压制着喉咙中的恶心冲着他们摆手。

-

“哼，你们说，这褒国的女人怎么都这么邪气啊？”

“就是说啊，先是之前宫中荷花池子那事情，如今又是这青禾公主的事情。还有啊，那平阳郡主刚刚搬走，那宫里便有了鬼魅，据说可吓人了。”

“褒国的女人，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石悠然幽幽的对几个新入宫的美人说到。

一个胆大的美人笑道：“娘娘，您说这褒国的女子，是不是都是妖精变得呀？”

这话正中石悠然之心，她挑了挑嘴角道：“哼，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定时妖孽变得，不然娘娘这般花容月貌，后宫佳丽众人，大王为何虚设六宫？当真那贵妃娘娘使了什么迷魂药给大王不可？”

很好，这个不怕死的美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还未等石悠然发作，同来百花园赏花的莹妃大喝道：“妹妹初入宫纬，就有这样的谬言，只怕是这虚设的六宫，也没有妹妹的容身之所了。”

那美人下的一下子跪了下来，吓得连声道：“臣妾失言，臣妾失言……”

人人都知道王后需要照顾子嗣，贵妃娘娘喜好清净，故而这协理六宫的权力便落到了莹妃的头上。

只是石悠然觉得不服，虽然自己阶品不及莹妃，可到底是一国公主，这莹妃平日里仗着自己位妃位就作威作福，如今管事竟然管到自己宫里来了，真是让人不能不气。

“娘娘，这美人到底是我长信宫的人，若这美人做了错事，也不用劳烦娘娘操心了。”石悠然说着便冲着莹妃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