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战

堇阳心里一惊，难道……难道，自己的扮相露了什么马脚？

若华叹了口气，随即一股浓稠的雾气冲向眼眸，堇阳清楚的看到他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重新恢复了那种病恹恹的状态。

日子就这样跟着车马慢吞吞的前行着。

金仁公主的兵马与犬戎的驻军已经汇合，犬戎军们将自己的将军的死都怪罪在了迎亲的大周军队之上，不过几日的光景，大周的军队便死的死，散的散。

对大周大王的回应，不过也就是军中突发了瘟疫，所导致的大批送亲军队的死去。

可是人人心知肚明，犬戎千百年来流淌在血液中的领地意识，让他们丝毫不会允许那些来自敌方的军队混到自己的部落中，他们宁愿重新找吃不起饭的百姓，来充当军人，也不愿意将那些敌对的人收入麾下。

一队人马眼看就要出了最边上的城池，冲着那广袤无垠的蛮荒之地奔去……

边城境内。

堇阳一身轻服，卧在若华的房顶。几日的奔波和隐蔽的跟随，倒是让他的功夫长进了不少。

金仁公主将若华安睡着，一个小将便上前禀告。

金仁公主摆了摆手，便跟着那小厮出去了。

堇阳看着时机不错，便一个纵身从屋子顶端的气窗飞身进到了屋子中。

她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近距离的看看若华，轻轻的抚摸他苍白的脸颊，这样已经足够。

“……”

堇阳坐到若华的身边，只听到若华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呓语着些什么。

她凑近了一听，那一声声熟悉的名字从若华毫无血色的嘴唇中飘出来，飘进堇阳的心中，泛起涟漪。

“堇阳……堇阳……”

堇阳眼睛一红，趴在了昏睡着的若华的胸口，流起了眼泪来。

没多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几个侍卫回话的声音。

堇阳起身竖起耳朵一听。

“既然这贼人如此凶悍，那我们便将那些遣散的达州军队召集回来就好了！”

“回公主的话，此事可是万万不可。尔等临走之前，大汗千叮咛万嘱咐的告知属下，切莫将半个大周的军人带回犬戎。”

“这是为何？”

“属下不知。只是大汗军令如山，尔等不得不遵守啊。”

“如此……那便在这边境招些流民，充军不就行了么。他们都是边境之民，多少都有外族血统，加上地处偏僻，人人都有上山打猎避匪的本事，如此岂不是好？”

那侍卫一听，眼睛一亮，连连称赞道：“公主所言甚是。”

“行了行了，下去吧。”

几个侍卫走了，金仁公主这才吐了一口气，转而又对着旁边的纳吉说道：“纳吉，你说父王会接受鄫公子么？他也是汉人，父王向来对汉人嗤之以鼻，如今我虽回了部落，可带回去了这样一位夫婿……以后的日子，怕是有些……“

金仁公主想着有些沮丧，旁边的纳吉对着金仁安慰道：“只要公主喜欢就行了。况且如今鄫公子吃了我们的丹药，已经武功尽失，想必大汗便也不会因此而忌惮了。”

堇阳一听，不禁背脊发凉，她心疼的看着在床上病恹恹的若华，心口上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那虚弱憔悴，被人设计废去武功的人，仿佛是自己。

“说的也是。”金仁公主听了哪记得话，心满意足的推门进来。

她看着烛火中的若华，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到：“我金仁发誓，此生定与你同生共死，永不分离。若华，如今迫不得已的伤害，我定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

茫茫夜色浓稠，一缕锋利的月光，划破天际，她，坐在高屋之上，将那被泪水濡湿的面具摘下，掩面而泣。

-

堇阳随着流民被征入了犬戎的驻军，随军北去。

一日晴。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走在山里，炙热的阳光与远处影影绰绰的寒山相弃。

堇阳瞧着那山看着有些莫名的熟悉，却被管事的小侍卫大声呵斥。

“愣什么神？他奶奶的，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愣神！”

堇阳装作怯懦的模样，毕恭毕敬的低着头，晃着不合体的袍甲跟了上去。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升起的浓雾迅速的将整个大军像包饺子一样的包了起来。

堇阳眯着眼睛，只见旁边同行的士兵纷纷晕了下去，她连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可那烟雾哪里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隔离，堇阳清晰的在那浓雾之中嗅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远处还有几个呼声高昂的人拿着兵器冲入军队。

堇阳想，这定是很不凑巧的遇到了之前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山贼了，为保小命，自己也装作闻了烟雾晕倒了吧，这样还能一线生机。

说着她倒在了地上，眯着眼睛，瞧瞧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说来也怪，那雾气没多一会儿便消散个一干二净，只留下睡了一地的犬戎军人和马匹。

堇阳竖耳一听，那镶满钻宝石的轿撵之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若华吃力的从轿撵中爬了出来，虚弱着身子，一脸茫然的四处张望。

原来，若华也并没有因为这林子中的雾气所弄晕，那么这雾气莫非是……

突然，堇阳眼前一黑，一个同样熟悉的黑布袋子套在了堇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