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牺牲

堇阳冲着阁主拱手一拜，便飞身离开了。

阁主蹒跚着步伐，将桌子上喝剩下的杯盏收拾干净，他怔怔的望着那桌台下方被指甲抠出来的新印子，不禁失了神。

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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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阳出了藏经阁，与清晨的凉风撞了满怀。

当然与她撞了满怀的，还有刚刚晨起的石悠然。

“呦，这不是平阳郡主么，郡主一大早这是去藏经阁诵读经书了么？”石悠然趾高气扬的奚落堇阳。

旁边的几个小侍女见自己的主子如此，便也都没有丝毫的恭敬，在旁边帮着石悠然说到：“郡主这般良善，自己的夫君都能这样轻而易举的送了人，这大清早一身酒气的去读读佛经，也就不足为奇了。”

堇阳宿醉未醒，加上刚刚吹了些凉风，只觉得脑子胀胀的，并不想理这石悠然，所以便侧了身子要从旁边绕过去。

可那石悠然哪里肯就这样善罢甘休，她带着几个侍女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一下子绕到堇阳的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郡主怎的这般心急？”

“让开！”

“我不让，你又能怎样？”

堇阳瞧着若是不给这悠然点颜色看看，自己恐怕又要和他纠缠不清。

自己的头还沉着，眼皮已经支撑不住，她蹙着眉头，对悠然盛气凌人的说到：“你当真……不让？”

石悠然见堇阳如此憔悴神色，旁边又半个侍女都没在，轮阶品，虽然自己只算个小主，可堇阳也并不是真正的公主，也不过是个仗着自己姐姐身份才得来的郡主的位份，自己是堂堂一国公主，虽然现下不过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嫔妃，但是也并不比她的身份低微呀。

想到此，石悠然便直了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也更加得意了一些。

“不让，又怎样。”

“这可是你说的。”

正说着，堇阳便一个飞身上前，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冲着石悠然的胸口扔了过去。

石悠然诶呦一声便往后退了几步，那刚刚新换的紫金罗杉裙上，立马变得污痕点点。

“石悠然我告诉你，你少惹我！”说完堇阳便扬长而去。

石悠然一大早晨便吃了这么大的亏，她哪里肯罢休，于是踉跄着起身，带着一众侍女追了过去。

谁知没追两步，就看到堇阳停在了一个院落的旁边，那院子似乎还吵吵嚷嚷的，不时地还有些沉沉闷闷的响声。

石悠然蹑手蹑脚的上千，抬起手便想趁着堇阳不注意打她的脸颊。

可刚一出手，堇阳便回身死死地抓住了石悠然的手臂，然后凛冽着眼神瞪着石悠然，低声恐吓道：“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惹我，我便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石悠然诶呦诶呦了两声，堇阳便松了手。

“站在那里的是那位小主啊？可否出来一见？”

堇阳狠狠的瞪了石悠然一眼，便抬腿进了那院落。

石悠然看着堇阳凶狠的眼神，除了有些熟悉，竟然有些害怕，那眼神竟然莫名的与大王有些相似。

“诶呦，原来是平阳郡主呀。”

“参见莹妃娘娘。”

“行了行了，快起身吧。瞧瞧这小脸，定然是昨日伤心了。小盈，快去给郡主哪些银耳羹来，再拿些我带来的消肿药膏来。”

莹妃热热闹闹的招呼着，似乎已经忘了，她的面前还躺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宫女。

“臣妾见过莹妃娘娘。”石悠然毕恭毕敬的对着莹妃作揖。

莹妃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灰头土脸的石悠然，撇了撇嘴道：“行了，你先回宫歇着吧。一大早就这一身的脏衣裳，当真是小国出来的，竟然这般不讲究穿着礼数么？”

石悠然委屈的憋憋嘴，也不敢出言分辨什么，便作揖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那鲜红长凳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宫女。

“来，快坐呀。”莹妃兴奋的迎着堇阳，虽然感觉很亲切，甚至那种亲切都超过了阿姐，可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堇阳闻着莹妃娘娘宫中的浓香，只觉得脑袋越发的沉重了，她接过莹妃娘娘亲手递过来的汤药应道：“多谢娘娘。只是，堇阳今日身子不适，还是先行告退了。”

莹妃一件堇阳要走，便连忙上前关切的说到：“诶呦呦，是我疏忽了不是。郡主的脸色这样不好，自然是身子不适，小盈，快去将太医找过来。”

“诺——”

“不用……”堇阳刚想推脱，莹妃就一把将其按着坐了下来。

“在我这儿还客气什么。”

莹妃摆了摆手，将一众下人都打发了去，只留小盈一人在侧服侍。

“郡主，在这宫中，有许多无可奈何。在这皇家，这样的牺牲，并不是少数。”莹妃说的时候，堇阳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哀伤，那是伤痕留下的，永不会消散的印记。

“娘娘？”堇阳看着莫名的有些心疼。

“郡主，你知道么，你就是曾经的我。可是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们能换回更多人的生命，亲人，能换回更多人的幸福的一生。不瞒你说，犬戎贼人的消息，就是我母国赵国为修两国旧好，而告知大王的。而公主与驸马的婚事和全城的百姓，大王与贵妃娘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莹妃娘娘柔声细语的说着，将一件粉色的锦锻小袍披在了堇阳的身上。

“原来娘娘都知道。”

莹妃眼眸一转，对堇阳道：“妹妹，你我二人都是苦命之人，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