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记忆
万福楼。
卫琰站在窗前，一手抚着窗边的花盆，漫不经心的问道：“东西拿到了？”
“自然”莫柒月点头，从怀里拿出布防图。
卫琰转头，看着莫柒月手中的东西，眼眸里渐渐染起贪欲：“哈哈哈，好，不愧是本王的九妹，来，快给本王”
看着卫琰伸过来的手，莫柒月把布防图放到背后：“我要见她”
卫琰紧紧盯着莫柒月，阴霾的眼眸浮起笑意，他缓缓收回手：“好，本王这便带你去见她”
莫柒月拿着布防图的手紧了紧，跟在卫琰身后从一处偏僻的破屋子里进了密道，卫琰带着她左拐八弯，走了许久才停下来。
卫琰拍了拍巴掌，便见几个人压着一个头被蒙着的人到她面前，莫柒月慢慢靠前，抬手正要掀起盖住她整个头的布。
手腕传来一阵痛，手里的布防图也被一道劲力夺去，不消须臾，莫柒月便被卫琰的人抓了起来。
卫琰笑着挥了挥手，压住凝妃的人便带着她离开了，莫柒月费了一番力，却仍是没看清她的面目。
而卫琰正盯着手里的布防图痴狂的笑。莫柒月冷冷一笑，“你真是够卑鄙的”
“本王一直如此，九妹不知么？”卫琰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莫柒月鄙视的看着卫琰问道：“我自然了解五皇兄你卑鄙无耻的特性，所以……五皇兄确定你手里的当真是布防图？”
卫琰闻言脸色一沉，忙打开布防图，却发现布防图果真是假的，他抬手捏着莫柒月的下颚，阴沉的说道：
“九妹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告诉本王布防图在哪？”
莫柒月无辜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五皇兄，我忘了我藏哪了”
“你不过是要见母妃，本王便让你见一见”卫琰朝一旁的心腹看了眼。
心腹会意，点头离开，没过一会儿，便见他带来一个四肢被铁链锁住的人。
卫琰挥手让架着莫柒月的人退下了，莫柒月缓步上前，被铁链锁住的女人似乎不认识莫柒月，见莫柒月上前她直往后缩。
缩到没有退路，才蹲到角落里满身防备的看着莫柒月，莫柒月缓缓靠近她，慢慢抬手理了理她的枯发。
似乎是发现莫柒月不会伤害她，她才慢慢抬头，懵懵懂懂的眸子盯着莫柒月，莫柒月怔怔的看着她的眸子，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些片段。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七岁的女孩穿着一袭舞衣翩翩起舞，如一只花色蝴蝶，穿梭在宫殿里，忽然，女孩停下步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九儿，你又跳错了”衣着华丽的女子缓缓走来，脸上却是失望的表情。
见女孩害怕的躲在角落里，华贵的女子终是叹了气，把女孩搂进怀里，在女孩看不见的方向，女子眸色复杂，嘴里是语重心长的语气：
“九儿，你要好好练霓裳舞，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画面一转，同样是那间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里面依然有个穿着舞衣练着霓裳舞的女孩，只是此时女孩的舞已经没有再出错。
女孩那年十三，一张还未长开的青涩脸庞和出神入化的霓裳舞让整个卫国惊艳，世人都说卫国九公主是神女将世。
可无人知晓人人羡慕的九公主霓裳却缩在宫殿的角落里，亲眼看着几乎让她窒息的一幕。
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五皇兄，拿着剑抵在她母妃的脖子上，声如寒冰：
“母妃，本王劝你把霓影交出来，等本王事成之后，母妃你便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琰儿，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凝妃瞳孔一缩，看着把剑指着她脖子上的人，她怎样也敢相信她一向儒雅的琰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别跟本王扯什么大道理，本王要你交出霓影”卫琰手中的剑逼近她，凝视着脖子上缓缓溢出的鲜血，他的眸子愈发疯狂，如同暴戾的恶魔。
角落里的女孩看到这一幕，哪里还忍得住，她正要冲出去，让卫琰放开母妃，凝妃却先一步示意她不要出来。
女孩只好躲在角落里盯着卫琰的动作，若他再敢伤害母妃，她定然冲出去救母妃。
“琰儿，你竟然变得如此暴戾，我绝不会把霓影交给你，让你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你听母妃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这样的卫琰纵是伤了凝妃的心，可她终是不忍自己的亲骨肉一错再错，她只能劝，希望他能够回头。
而已经被权利熏心的卫琰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他一脸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那双原本温雅的眸子此刻除了疯狂和随时爆发出来的暴戾，再无其他。
“既然母妃和父皇一样如此冥顽不灵，那便在这凝裳阁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本王”
他抛下这句话，转头对侍卫问道：“父皇如何了？”
“今日醒了一次，问起过凝妃娘娘”
“告诉御医，父皇的身子虚弱，不易动神，睡着才好，母妃染了风寒，就不必让她再过去了”
“是”
凝妃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心如死灰，见他们离开了，角落的女孩慢慢朝凝妃走去，糯糯的喊道：
“母妃……五皇兄他是坏人，九儿讨厌他”
“不，九儿，他不是坏人，他是你五皇兄，他只是一时走错了路，九儿要相信他”凝妃摇着女孩的肩，不知重复了几次‘他不是坏人’这句话，似乎怕极了女孩不信。
可从那以后，女孩便再没见过那个华丽优雅的母妃笑了。
那个充满腥风血雨的夜晚，母妃憔悴的脸上满是期盼，她郑重的交给女孩一块刻着霓影二字的玉牌。
“九儿，你绝不可以把霓影交给你五皇兄，你答应母妃，一定要劝他回归正道，不要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母妃，九儿难担此任，母妃不要赶九儿走，九儿做不到，母妃……”女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能离开。
“九妹，五皇兄快要来了，你快随我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孩转头，像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