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可以摘
之前还在牙尖嘴利说别人是傻鸟的老冯,等到想要收鸭蛋的那个大老板模样的人走了,立刻又变得垂头丧气。
这几天他就总是担心,那个要求他放走鸭子的电话不是裴老板打来的。他一直在暗暗的后悔,自己怎么那么糊涂,早知道,就应该多问电话里的人一些问题,以此来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裴老板。
假如不是裴老板的话,自己放跑了裴老板的鸭子,裴老板就真的要倾家荡产,一定会很生气。
裴老板要是真的生气到想让自己去死,那自己就真的去死。只是自己死了,也还不了裴老板对于自己家里的恩。当年自己走投无路,没钱给老婆治病的时候,是裴老板把钱送了过来。谁知道老婆的病治好了,儿子就又病了,重病,还是裴老板把钱送了过来,让自己带着儿子去北京看病。
儿子的病也治好了,家里就欠着裴老板几乎一辈子都无法还清的巨债。大吉村那个地方穷啊,靠山吃不了山,靠水吃不了水,又是裴老板送来了钱,手把手的帮着自己开了间养鸭场。
谁知道,年初的时候把裴老板的钱还上了,这才过了不到半年,自己接了个电话,就莫名其妙放跑了裴老板的所有鸭子。
冯宝库现在的心情,是真的想死,哪怕裴老板不说,他也还是想死。
可惜一死难赎其罪,他还得留着这条命,为裴老板找回更多的鸭子。
冯宝库捋了捋自己油腻腻的偏分,继续垂头丧气的坐在上千只鸭子的旁边。他并不知道,此时他心里想着的那个裴老板,正站在距离他两条街的一条巷子里,双手捧着一只汤锅,脸上有歉意,目光所向,正是广济桥的方向。
裴老板捧着汤锅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前往广济桥。渐渐的,他脸上的歉意消失,面无表情的走向了与广济桥相反的方向。
……
秋实坐着一艘小船,船上只有她和船夫。在进入了大运河的支流,青水河后,河水就真的顾名思义,变成了青绿的颜色。
青绿色的构成,大部分来源于一种名为“小鱼草”的水藻。另外还有一些其它种类的水藻,夹杂在一起,被当地的人们统称为漂萍。
胖胖的妇女说:“丢了多少啊?”
除了颜色之外,青水河的“河”字又显得名不副实,因为已经到了一条支流的尽头,这河里的水就成了死水,反倒是更像一池湖泊。
这样的水,难免令沿河的百姓无法靠水吃水。至于两旁的青山,大多显露的是青石的颜色,少了草木的葱茏,也很难令山下的百姓靠山吃山。
据船夫说,这里的耕地也是极少,土里都是沙子和碎石,种了不长,自然也就没有人傻到大面积的耕种。
秋实说:“不是,我是报社的记者,过来采集一些资料。”
船夫划着小船,看着两旁的“青山绿水”,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穷山恶水!不养人啊!”
秋实又问:“那我想要在村里借住几天,应该去哪儿?”
秋实从登船到现在,一路观察,偶尔可以在河的两旁看到村落,只是不看还好,看了,反而是更能增添心里穷山恶水的印象。
船夫指了指“湖”的最里面,说:“大吉村啊,在最里面,差不多也就快要到了。”
张书记说:“应该是吧。对了,我让她住在了你那儿。”
秋实朝着“湖”的最里面看了看,山更“青”,水更“绿”。
秋实说:“最里面的大吉村,比之前看到的那些村子还要穷吧?”
船夫说:“大吉村可不穷,到了你就知道了。”
之前秋实经过其他的村落,看到的都是破旧的土房,临近大吉村,她看到了很多小楼。有二层的,有三层的,每栋小楼的外面都有一个院子。
院子的墙大多都不是用砖砌的,只是简单的栅栏,里面种了很多的花,没种蔬菜。所有的院子里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养了很多的鸭子。没有大的鸭子,都是小鸭子。
船夫说:“大吉村家家户户都养鸭子,所以不种菜,种了也得被鸭子糟蹋。大吉村因为养鸭子,都发了财,可不穷啊,你看看他们的房子、院子、还有好些家都买了车,气派着呢。沿河的那些村子,村民们羡慕的眼睛都红啦。”
秋实好奇的问:“那些村子的人怎么不养鸭子?”
“养了呀,”船夫说:“但是卖不出去。人家大吉村有能人,无论养出多少鸭子,都不愁卖。附近村子的人养了鸭子,就只能靠自己出去卖,很多都卖不出去,留着下蛋,然后自己吃了。”
船夫摇了摇头,像是对大吉村人存在着很大的成见,说:“那倒不能,不过,这地方的人难相处,你自己多加小心。什么时候要走,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船夫说完叹了口气,有些唏嘘的说:“其实啊,也是养的不如人家。人家大吉村养出来的鸭子,就是好,而且越养越好,咱们跟人家没法比啊。”
到了大吉村的渡口,船夫把船停靠在岸边,帮着秋实卸下拉杆箱和背包,说:“姑娘,你这是来串亲戚?”
秋实说:“不是,我是报社的记者,过来采集一些资料。”
船夫呵呵的笑,说:“行,我说句话,你也别嫌不爱听,像你这样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其实真不应该来这儿。要是为了工作,我劝你一句,随便的照几张相,你就赶紧走吧。”
秋实问他:“为什么?”
船夫笑着指了指远处的山,又指了指船下的水,说:“为什么?别告诉我你没听过,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尤其是大吉村,过去最穷,人也最刁,虽然这两年突然富了,但是那刁啊,已经融进了骨子里。”
秋实轻声一笑,背起了自己的双肩包,说:“他们再刁,还能把我埋在这儿不成?”
船夫摇了摇头,像是对大吉村人存在着很大的成见,说:“那倒不能,不过,这地方的人难相处,你自己多加小心。什么时候要走,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之前在船上,秋实已经留了船夫的电话。秋实拉起拉杆箱,说了声“好”,就独自一人走进了大吉村。
村子里到处都是院子,道路虽然是沙土地,却很平整。一些人看到秋实,就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像是充满了好奇。
秋实问眼前的一个村人:“你好啊,村里有招待所吗?”
裴洛川不解的问:“和我像?”
村人摇了摇头。
秋实又问:“那我想要在村里借住几天,应该去哪儿?”
船夫摇了摇头,像是对大吉村人存在着很大的成见,说:“那倒不能,不过,这地方的人难相处,你自己多加小心。什么时候要走,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
村人是个年近四十胖胖的妇女,在秋实的身上来回的打量,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平时是没有人来的,你是干什么的?”
秋实说:“我是记者,我知道大吉村有很多的鸭子都丢了,想要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找回鸭子。”
张书记说:“好了!都别添乱!现在已经报了警,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在村里待着。别到时候鸭子找回来了,又把你们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