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影子消失之谜与白首乌的嫌疑
“你昨晚肚子不舒服？”苏无名疑惑地问。
黄杨皮回答：“昨晚我在大堂整理药材的时候，肚子就开始难受了，后来我跑了好几次厕所，直到后半夜才稍微好点儿。”
“那你们俩呢？也拉肚子了吗？”苏无名转向远志和当归。
远志脸色苍白，低着头回答：“我和当归整晚肚子都不舒服，一直到今天早上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当归年纪和远志差不多，也是十七八岁，身体比远志健壮一些，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没有开口，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苏无名今早就来刘鹊家勘查现场时，就注意到远志和当归脸色不太好，起初还怀疑他们跟刘鹊的死有啥牵连。但现在看来，八成是因为拉肚子闹的。他问道：“昨晚你们三个有没有一起离开医馆去上厕所？”
黄杨皮回答说：“在老爷写书的时候，偶尔会有任务，比如去住宅那边叫人，或者找点东西送到书房。我怕被临时叫去办事，所以不敢同时离开。昨晚我们三个人是轮流去厕所的，一个人去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就待在大堂，我们没有一起去过。”
苏无名环视刘鹊家的其他人，问道：“昨晚还有其他人肚子不舒服吗？”
大家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苏无名心里开始打鼓：“既然刘鹊家的人都吃一样的饭，为啥只有三个药童拉肚子呢？难道说有人故意给他们下了泻药，想趁机偷偷摸摸进医馆？刘鹊能保持着写东西时死的姿势，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有人进过书房。但根据三个药童的说法，后半夜压根没人进出医馆。昨晚去过书房的，只有前半夜被刘鹊叫去的高良姜、羌独活和白首乌。那时候刘鹊还好好的，还没死呢……”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扑朔迷离，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个案子，现在看起来复杂多了。他转头看向白首乌，问道：“昨晚刘鹊叫你去书房的时候，大概是何时？”
白首乌回答说：“那时候二鼓都已经敲了好久了，我本来都准备睡觉了，估计亥时都过了大半。”
苏无名接着问三个药童：“那昨晚刘鹊是什么时候熄灯睡觉的呢？”
“大概是在子时。”黄杨皮回答，“书房灯灭后，我回偏屋睡觉时，听到街上正好传来梆声，那时候敲的是三鼓。”远志和当归也跟着点头确认。
“从见到白大夫之后，到熄灯休息，这中间大概有半个时辰，刘鹊一直都在书房里，没出来过吗？”苏无名询问道。
黄杨皮回答说：“书房门一直关着，老爷确实没出来过。”
苏无名一边听大家回答问题，一边紧盯着书桌看。他发现桌上摆着文房四宝，铺开的纸上写着三行字，大概瞄了一眼，感觉像是记录药材的性质和味道。他的目光又被桌上的蜡烛吸引，突然问道：“刘鹊用的蜡烛怎么这么粗啊？”只见烛台上剩下的半截蜡烛，跟手腕似的那么粗，比普通蜡烛粗多了。
黄杨皮解释说：“先生每晚写书都要好久，有时候一写就是一两个时辰。普通蜡烛最多烧半个时辰，他不喜欢老是换蜡烛，就让我买了这种特别粗长的，一次能烧两个多时辰呢。”
“那书房里的蜡烛灭的时候，”苏无名望向黄杨皮，“窗户上有没有刘鹊的影子啊？”
“影子？”黄杨皮摇摇头，“好像没看到。”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别说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有没有影子？”苏无名追问。
黄杨皮琢磨了一下，回答说：“窗户一直亮堂堂的，我真没看到过影子。”
苏无名转向远志和当归：“那你们两个呢？”
远志回答：“我也没看到影子。”当归也跟着摇头表示没有。
卢凌风听苏无名问起影子的事情，就转头去看书桌上的烛台，瞬间恍然大悟。烛台上还剩半截蜡烛，放在书桌内侧，加上椅子和窗户，这三者刚好在一条直线上。如果刘鹊坐在书桌前写书，那他的影子肯定会被烛光照到外面的窗户上。他马上追问：“上一次窗户上有影子，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仨还记得吗？”
黄杨皮回答说：“我记得当大大夫、二大夫和白大夫来拜访老爷的时候，窗户上都是有影子的。白大夫离开之后，窗户上就没再出现过影子。从那以后，直到书房里的灯熄灭，我就一直没看到窗户上有影子。”
当归没吭声，远志则是琢磨了一下，说道：“白大夫离开的时候，我刚好快要分拣完一筐药材。等我整理好药材再抬头看，窗户上就已经没有影子了。”
卢凌风一听这话，感觉迷雾瞬间散开，思路一下子清晰了。白首乌见过刘鹊之后，刘鹊的影子就从窗户上消失了，这很可能意味着那时候刘鹊已经遇害，所以影子才不再出现。这么一来，白首乌的嫌疑直线上升。
卢凌风见苏无名沉默不语，迫不及待地问道：“白首乌，是你杀了刘鹊？”
白首乌整个人一脸懵逼：“大人，为何这么问？”
看到白首乌被质问，高良姜立马炸毛了：“奶奶的，姓白的，原来真的是你杀了师父！想当年师伯去世后，师父没把你赶走，还让你留在刘家，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白眼狼，恩将仇报。你把《刘氏验方》藏哪儿了？赶紧交出来！”
白首乌急得直摆摇头：“我真的没拿《刘氏验方》，也没害过师叔！”
卢凌风冷冷地说：“如果不是你，那为啥昨晚你离开书房后，刘鹊的影子就在窗户上消失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这……这我咋晓得嘛！”白首乌急得有点上火，“我离开时，师叔还好好的，生龙活虎的呢……”
“卢凌风！”苏无名突然来了一句，“窗户上的影子消失了，这恰恰说明白大夫不是凶手！”
“哦？”卢凌风挑眉，“为啥这么说？”
“因为刘鹊的死亡姿势。”苏无名解释道。
众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