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他还记得

傍晚，南疆机场。

曹晨看着周围熟悉的布景，更加能确信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梦。

她行李不多，一出机场就打车去了塔拉沙漠边境。

到了边境，她越能肯定那肯定不是梦。

一样的风景，就连昨天问过的路人她都还能清晰的指出。

曹晨沿着记忆走着，前面就是那位老伯的平房了，但是她远远地就看见了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停在原本空旷的空地上。

她走近，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平房的门就在这时打开了。

“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说话的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正拿着一盆水往外走。

曹晨记得那个盆子，昨天她还用了它给小男孩擦拭身体。

她也记得那个女人……

那个在监控里被张彬杀害的女人……

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曹晨睁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着她。

她想要说话，但是喉咙却像是被齁住一样，发不出声。

“滋”是她的鞋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她挪动着脚想往后退。

但是双脚像是被抽筋拨骨了一样，使不上力。

她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走过来。

“姑娘，你怎么了？”

“别过来！”曹晨大喊着。

她颤抖地张开手，挡在自己面前，想要阻止那个女人过来。

那女人显然也被她过激地反应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向前。

“姑娘？”那女人站在原地又唤了一声。

房里走出一个人，循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是那个老伯，依旧是农民的打扮，只是身上加多了一件陈旧的针织背心。

“不知道啊，这姑娘刚刚在这里转悠，还以为掉了啥，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跟见了鬼似的。”那女人对着老伯说。

老伯看了看不远处的曹晨，看着这么个大姑娘好端端掉眼泪也是不忍，说道:“我去看看。”

“姑娘，姑娘？”那老伯走过去，喊着她。

曹晨看着来人，泪水模糊中依稀能看出这是昨晚那个老伯，她走上前，对着老伯说道:“老伯？老伯？我是……我是曹晨，那个医生啊！”

老伯揉揉脑袋，思索道:“医生？什么医生啊？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你怎么了吗？”

没有见过？没有见过……

突然，曹晨抱着脑袋，“咚”地一声坐在地上。

那种脑里仿佛被抽动的感觉，扯得曹晨整个脑袋都痛。

怎么又开始痛了！

她抱着自己又惊讶又难过地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双手插在头发里，把脸埋在拱起的膝盖里。

眼泪啪哒啪哒的掉落下来，融在沙地上，形成一个个黑色的小圆圈。

“我不相信……”曹晨觉得自己是疯了。

那种被全世界欺骗了的感觉，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那种四处碰壁的感觉，那种怀疑人生，怀疑一切的感觉……

曹晨感觉头欲裂般痛。

“姑娘，你……？”那老伯又问了一句。

曹晨已经听不清了。

只觉得头好痛，心里好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突然，肩上传来一股热量。

曹晨侧过头看。

是一个男人的手。

她微微抬起头，眼里的水雾让她难以看清，但是那双黑色的军靴她是认得的。

那人单膝跪在她旁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搭在膝盖上，他没有穿昨天警察的制服，而是一身迷彩军服。

“陆……景行？”曹晨试探地问着，声音嘶哑难听，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