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她的回忆(三)
“你说什么?”陆景行看着黎旭冉,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质疑。
“他走了,他没能挺过。”黎旭冉低下头,将眼光看到他脚的另外一边,满头的大汗是他在手术台上尽力挽回的证据。
莫琳娜从座位上站起来又跌坐了回去,整个人仿佛抽干灵魂的布娃娃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再说一遍。”陆景行缓缓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他。
黎旭冉有一丝的退缩:“你先冷静一下。”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他激动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眼看着他们就要打起来了,黎晨冉立马站了出来,用她小胳膊细腿招架着陆景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林德安在走廊尽头处走过来,红着脸训斥着他们。
陆景行看见来的人的是自己敬重的长官,立马松开了手,片刻时间,他已经恢复了理智,但松开手的瞬间,他还对着黎旭冉说了声抱歉。
黎旭冉当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闭上他干涩的眼睛,刚才哥哥长时间工作已经让他的身体负荷。
“哥哥,你怎么了?”一旁的黎晨冉扶着差点摔倒的黎旭冉。
“没事没事。”借着妹妹身上给他的力量他才勉强可以站得住。
黎晨冉其实也有些顶不住了,站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脚现在确实没有办法继续工作,她对陆景行的做法其实是不理解的,甚至想要训斥他们的。
“我知道我们失去的这位将军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我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他,但也对他抱有敬重之心,而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的,我们不可能不付出我们全部的心力和精力去拯救他。我的哥哥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还请你们千万不要责备他。”黎晨冉说完还给他们鞠了一躬。
陆景行一同帮着她搀扶黎旭冉。
莫琳娜不知道怎么了,她不是没有见过人死在战场上,也不是没有见过人死在她身边,但是现在人死在了她的眼前,而且这样一个和她朝夕相处的人。实在没有办法可以快速的回过神来。
“琳娜,默哀。”林德安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给她他能做到最大安慰。
“我知道,我知道了,老将军,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是吗?。”莫琳娜将眼泪憋在心里。
“他活在我们的心里,只要你想见任何时候都可以见到他,只要照照镜子。”
“照照镜子?”莫琳娜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眼泪不断的从眼里流出来,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不解地问道。
“我们只要活成他的样子,就可以再次看见他。”林德安用着不合常时的,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
陆景行也听到了,他除了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黎旭冉已经昏睡下去了,黎晨冉只觉得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她感觉自己一双腿就要断掉了,用有豆大的汗从她的额头上冒出来。
“我坚持不住了……”黎晨冉越过她哥哥的身子看向陆景行。
陆景行愣了一下,然后对她说道:“对……对不起。”
他将黎旭冉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移了过去,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两条腿瞬间的到了解放。
陆景行将他带回休息胶囊,黎晨冉刚想抬脚挪动身体,就发现自己的脚根本不听使唤。
“琳娜,我动不了了。”黎晨冉惊恐地说道。
莫琳娜这才将眼光挪过去,林德安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原本纤细的双脚因为站了很久静脉曲张而变得粗大,整个脚也变得的浮肿起来。
他差遣了的身边的随行人去送她回去。
“这个需要先送去医疗箱去接受治疗。”林德安又对着他吩咐道。
莫琳娜没有看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远去,直到离开。
“好了,孩子,不要在哭了。你样子流眼泪伤心,他也没有办法回。”但是对安慰到。
“我这就是在发泄情绪,你不用管我,我真的很想安静地哭一会。”莫琳娜带着哭腔说着。
“那好吧。”林德安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孩子,我要告诉你的是,不管再怎么伤心,还是要振作起来,这个世界需要你。”
“好的,将军先生,我知道了。”莫琳娜敷衍地点了点头。
“将军先生,难道你就不难过吗?占阳对于你来说算是你的学生,也算是你的战友。”莫琳娜师兄还是问了出口。
“我当然是伤心的,只是你们的泪水让我克制不住想要后退,我知道我不能倒下……”他低声说着。
“所以……这算是一种祈求吧。”他给她投去祈求的目光。
他只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可是谁又有办法真正的控制自己呢?
不要祈求我,不要祈求我……我做不到。
——
“不管你相不相信……晨儿,我们始终还是在你周围,竭尽我们所能护你周全。”
“不被你们烦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的周全,我会自己解决。”曹晨坐在床上,摸着那熟悉的碎花布料说到。
莫琳娜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保全基因人,拥有这样的一个身份的人而已,你们并没有在保护我,我是在保护基因的人。”曹晨条例清晰,逻辑分明,她非常直接的指出了他们行动的目的。
“确实,确实……可是这一次,我们真的是本着保护你的原则出发的。”莫琳娜皱起眉头?
曹晨看着那张和夏宁宁一样的脸,看着和她一样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就像是有一天你突然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这一次,本着保护我的原则,难道你们之前……”曹晨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