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真的是你(求收藏!)
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只是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甚至欲罢不能。
鼻梁高挺,剑眉星目,此时他的额头上正搭着一条沾有酒精的毛巾,垂下一角,挡住了直射过来的光,让他的眉目笼罩在一片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嘴唇泛着异常的潮红,看在曹晨眼里,简直是比女子还妖艳
“就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去试一试?”微胖的安然师姐拉着曹晨的衣袖道。
曹晨望过去,果然是气度不凡的人,一身西装衬托得整个人英俊挺拔,一双长腿交叠着,他似乎在皱眉,看着眼前来往的人。
曹晨连忙摆手:“还是师姐你去吧,我……不敢。”
安然鄙夷地看了一眼曹晨:“那小伙子那么年轻,血管肯定很明显,你就去吧,以后可能还要给老人小孩注射呢,这你都怕,可别说你是我教的啊,快去快去!”后来安然又说了好些话,才说动曹晨。
曹晨站在那个男人面前,输液区嘈杂的声音似乎在他周围冻结了,曹晨不明白怎么有些人就是如谪仙一样,单单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想要崇拜和敬畏的气质。
她咽了咽口水,缓声道:“陆景行?”
那人揭开毛巾的一角,抬眼看了她一眼,深棕色的眼眸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看到她,那男人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动作极缓慢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凝着她。
曹晨低下头,并没有读到这个男人眼里汹涌的情绪,咽了口口水。她做好输液前需要的姓名确认,就在他手腕处垫了枕包,开始给他进行静脉留置针注射。
这是她在急诊室实习以来第一次给病人进行留置针注射,留置针比一般的针口大许多,是为了给需要长时间静脉注射的人设计的,譬如他这种肺炎患者,少则都要打上三五天的点滴,所以留置针是必不可少的。
她仔细地按照大学时的理论和安然多次的操作进行着,他的血管真的如师姐所说,很明显,富有弹性,正是一个年轻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她看了看他的病历卡,28岁,可这副身材也就23,4岁的样子。
没有多久,一根留置针就处理好了,她熟练地将针口封好,她看了看漂亮的接口,满意得笑了。
第一次的尝试没想到如此完美,刚想抬起头给他交代了注意事项,就看见他正直直地看向她,四目相对,他的样子显然不是随便一瞥那样,而是看了她挺久,她这才看清原来他眼皮紧绷,显然是皱着眉,他眼里的探究太过明显,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你,是谁?”他如是问,眼睛就像是带着钩子一样,死死勾着她不放。
“啊……我是急诊室的实习护士,名叫曹晨,请问您哪里需要帮忙吗?”曹晨放下手中收拾的动作,礼貌而得体地询问着。
那名叫陆景行的人却似是充耳未闻一般,只是死死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一般。
“曹……晨……”他似是在咀嚼一般地念着,他的声音就像是狮吼前的低鸣,低沉有力且不容忽视,带上成熟男人的磁性,让她听得耳膜直颤。
“没错,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曹晨依旧平实询问,一双眼里写满了关怀。
却只见他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她,也不再说话。
她纳闷,她一身白色护士服,还带着口罩,整个人除了一双眼睛露出来,全身都包裹地严严实实,他这是在看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给他交代完注意事项,又说了病房可能要等会才有空的,让他在这里稍等之后,就硬着头皮地转身走了。
突然,大腿处传来一阵束缚感,身后的人随即也响起了忍耐着痛苦一样闷哼声。
曹晨低头看着那条勒着自己的东西,果不其然是输液管,回头看去,那个完美的接口果然被扯了出来,留置针已经被扯出大半,大颗的血珠从接口处冒出来,她感觉血正已自己可感的速度往脑袋冲去
她慌忙地半蹲在他手臂边,一边着急又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帮他将剩下一般针口抽出来,她紧张又慌张极了,那手都握不准针柄了
那人除了那一声闷哼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冒失又慌乱的动作。
输液区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高大的男子一手扶着额间的毛巾,一手被护士握在手里做着紧急止血处理,而那个小护士则蹲在他一侧,认真仔细地给他做包扎,还一边虔诚地给他道歉。
嘈杂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散,窃窃私语,甚至一些责骂质疑也从耳边鱼贯而入,让曹晨心里难受不只是这些,更多的是对他的愧疚和心疼,这么粗的针硬生生地被抽出来肯定很痛吧,而且他还发着烧,这要有多难受啊!
这有悖她的初衷和信仰,护士,协助医生,是为了减轻病患的痛苦的,而不是像她这样不减反增,加剧病患的痛苦。
她自己对自己的谴责恐怕比别人还要严厉,还要不留余地。
“没关系,这边也行。”他说完,然后抬起另一边的手。
曹晨又是抱歉,又是感激,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始终鼓不起勇气帮他扎针。
“曹晨,我来吧。”入耳的是一阵悦耳的声音,敲到耳边仿佛潺潺的泉水一样。但这泉水却让曹晨脊背一僵。
曹晨回过头,心虚地看向那个男子,低下头,皱起了眉。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顾伯延看到她地反应,无奈地绕过她,到那男人另一只手处,站定,先是对着周围的病患不失礼貌地说:“医院里请保持安静。”然后他又对着陆景行笑了一下:“实在抱歉,雪上加霜啊,希望您不要怪罪才好。”
曹晨也看向那男子,只见他眼神深邃,目光如炬,直视着顾伯延,那眼神就像是狮王看见侵略自己领地的敌人一样。
而顾伯延同样不甘示弱,曹晨看见他周身仿佛笼罩着和平常温文尔雅的相反的气息,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各安其事了,顾伯延熟练地帮他注射留置针,这边的曹晨也包扎好了,看着他手腕处平白无故地出现一处伤口,恨不得转嫁到自己身上。
更是让人难受的是那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闭目养神,甚至就连坐着的姿势都没有变,刚刚还毫无斥责之言地拿出另一只手给她,让她扎针。
顾伯延直起身,走到曹晨身边:“还不走?”
说完,就朝输液区外走去,曹晨不放心地看着那个男人,有些难为地拿起她的病历本也走了出去。楼梯道一处角落,曹晨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被戳痛的额头,无声地咧嘴喊痛着。但很快她收了表情,也放下了手,反而露出了和原来格格不入的冷漠表情。
顾伯延看着眼前清丽可人还呲牙咧嘴的女孩,突然一下子变了脸色,也不再呵斥她,调整了语气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曹晨瘪了瘪嘴,没有说话,低着头搅着手里的口罩,像是一个受训的小学生。
顾伯延了解她,知道她的性子,这样的事情她自己可能比那患者都还要难受,这样的训斥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柔声道:“下次小心细心些,嗯?”
曹晨低着点了点头,没有看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顾伯延无奈,只好打趣地看着她:“好啦,我看看有没有被掴耳光?”
他伸出手捏她的下巴,还没使劲,就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手下一瞬间嫩滑的触感让他的心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的手滞留在空气中,又缓缓垂下来,无奈道:“怎么,还在怪我?”
曹晨一直觉得他的声音好听,觉得他长得帅气,觉得他待人温和,觉得他很好,好到让她拼死拼活地来到这家医院,只为了多见他一眼,好到让她放弃优渥的生活条件,在这座熙熙攘攘的城市从头开始。
怪?她怎么会?作为他棋局的一颗小棋子,她哪来的资格怪他?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眼,看上了个势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