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撕毁契约
“赛特长老。”劳伦斯站在雕像前，老老实实地行了一个觐见礼。
“你师父跟你签了魔鬼契约。”
“是。”劳伦斯。没有得到长老的起身许可，劳伦斯就只能跪着答话。
“什么条件。”
劳伦斯顿了一下，回答说：“保护公主殿下。”
“呵，她的腿伤成那个样子，这就是你保护的成果么！？”
“这是个意外，晚辈也很心痛。”
“上次的嗓子被人毒哑了，也是意外么！”
“...是晚辈无能，感谢长老屡次出手相助。”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脸面享受神格！你太让你老师太失望了！”
面对长老的震怒，劳伦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只是把头埋的更低了。
“把契约祭出来吧，我代他收回。”
劳伦斯听到这句，猛然把头抬起来，眼睛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祭出来！”
“是。”
其实面对权威，劳伦斯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眼前的这一位却不算在内，他是老师的挚友，更是神，与自己这样的所谓“长老”有着本质的区别。契约里的这些条件，说给就给，要收就收，自己根本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而在他内心里，劳伦斯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他并不抵触赛特，甚至愿意去相信他的决定，理由更是有些荒谬：因为赛特是李沐刚认的“父亲”，从开始对话到现在，并没有否认自己和李沐的关系，这就代表他仍然认同。出于这点认同，他并不抵触赛特的权威，同样的原因，劳伦斯也认为无论怎么惩罚自己，但总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虽然目前他还看不到收回神力对李沐和自己有什么好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寄出了那张契约，就像他曾经在长老会上展示的那样。紧接而来是一股霸道的力量肆虐而来，包围，撕扯，重击，劳伦斯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出去了，虚弱和无力感令他无措。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去面对了，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那种真实的感觉仍然让他不适。如果是仇恨是他的源动力，那力量就是一直以来是支撑他的根本，也是他锐意前行的资本。400年来，他第一次被人剥夺力量，这种感觉太过陌生，陌生到甚至让自己有些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无声的风暴终于消散。而他早已无力再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就那么蜷在地上。
他的状态很差，似乎赛特抽走的不只是来自老师的契约神力，还把自己本身的力量都抽走了。可他现在连询问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大口大口的喘息。
赛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难得的解释了两句：“神力和血族本是同源，在你身上融合的很好，现在突然失去了一部分，身体不适应是难免的，静养一阵就好。”
听到这番话，劳伦斯放心了许多。他可以接受力量被削弱，何况本来也不是自己的，至少他还可以坦坦荡荡地去追杀，去报复。但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当场自绝而死。
想到这里，他试着去感知身体里残存的法力，出乎意料，这一次的运转很顺畅，再也没有之前被禁制的体验了。三两次呼吸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长老，晚辈还，还有一事相求。”即便如此，每说一个词都要耗费全身的力量。
赛特没有回应，劳伦斯又喘了几口气，便大着胆子继续说：“求护身符，给公主殿下。”
“...唉。”这一次，等来了赛特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不需要。”似乎是因为提到了李沐，赛特的声音终于多了些情绪：“我还不知道你！她连着失了两块诅咒之石，现在又失了你的老师留给你的神力庇护，你小子就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了，嗯？”
劳伦斯仍然摊在祭台上喘气，没有说话。而赛特这话虽是问句，却也没有打算让劳伦斯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看在你真心护着她的份上，我也和你多说两句。我毁了契约，收了神力，是为你好。你现在有没有发现，原本附在你身上，对力量的禁制没有了？”
劳伦斯点点头。
“那是因为禁制针对的是神力，不是血族，血族的力量是伤害不到我的，这段时间只有你用不了，是因为你没能遵守契约，让那丫头伤着了。”
“...”劳伦斯觉得这老头子大概是个神棍，找的什么蹩脚理由。
“老李给你的力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神么，一贯霸道。他可不管沐沐的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伤的，最后都会通过天道应在你身上。你想想，这段时间只有一次是你自己伤到她了，应该是我到她手里的那一晚。报应来的快，第二天你就被她捅了一刀，这是正报。后面的几次，不是你亲手伤的她，你的报应也一样不少。”
“不信？她在意大利遭遇暴乱，腿上被人开了一枪...你那是什么眼神，她不知道，自然不会告诉你...我趁着她昏迷时候给她治好的，那晚你跟那帮杀手打丢了半条命。她在洛夫古堡里倒没受什么伤，就嗓子被毒哑了。那段时间你因为拼命找人锋芒毕露，还有诺菲勒一族给你四处使绊子，也没少吃苦吧？还有这次沐沐摔断腿，什么结果我也不用再说了。”
“...我以为，那都是我该受的。”
“在你看来是命，在我看来是运。不信也没什么，反正从此以后，你都不会再有这种困扰了。至于沐沐，她遇到这么多事，没有一件是依靠血族或者神族的力量走过来的，那是她自己的智慧、坚毅和品性使然。劳伦斯，你什么时候能懂李沐的状态，你也就可以出师了。”
赛特看着祭坛上若有所思的年轻后生，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李沐是神的孩子，她就是神力本身，对于你们这样的血族而言，是救赎，是太阳，而不是需要庇护的人。”
“好了，话尽于此，你睡吧，醒了去拥抱你的太阳，千万别丢了。”
话音一落，劳伦斯就陷入了昏睡之中。赛特又低语了两句：“真是个好苗子，让老李这个笨蛋白白耽搁了这么久。我的徒弟若是有他一半....”
“族长，您召唤我。”说曹操，曹操到。阿努比斯此刻恭恭敬敬的站在劳伦斯脚边跟赛特行礼。
“带他下去休息吧，另外需要你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