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洛阳陷落

“圣上，在下以为……”杜礽仁还没说完，就又被玄宗打断了：“天色不早了，快去回去睡吧。”

“唯……”杜礽仁低头行礼，无可奈何的应声，“在下告退。”

目送杜礽仁离去，张九龄也生出了一丝不安，冲玄宗行礼道，“圣上，礼部尚书杜礽一向颇有识人之才，亦颇有远瞻，在下以为……登州刺史连夜递折子，怕是不会如方才吾等料想得这般简单。”

“子寿多虑了。”玄宗拜拜手，不以为然道，“凉州同松州安然无恙，尺带珠丹怎么会舍近求远赶往江淮呢？”

“朕方才不是说了吗，多半是日本和高句丽又起了什么争执。”玄宗依旧没当回事儿，“倘若尺带珠丹真的从水路上来了，那黄河同长江怕是也遭沦陷了。”

“可时至今日，尚未有其他人的折子递上来。”玄宗补充道，“陇右节度使郭知运前些日子大败其于九曲，吐蕃人总是要修养生息一番再来嘛！”

“张补阙，老奴也认为圣上所言甚是有理。”贺知章呵呵一笑，附和道，“相比于此事，老奴还是觉得补阙可以考虑一下令郎同殿下的婚事。”

“多谢少卿提议。”张九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起身告辞，“在下告退。”

……

门外一直候着的高力士向后撤了一步，为张九龄闪开位置。

他先是目送了礼部尚书杜礽面色铁青的离开，紧接着又看到张九龄面色不悦的出来。

他忽然有些担心，下意识地握紧了广袖。

里面是前些日子汝阳王李琎自东海之滨递来的奏折，他原以为汝阳王的话不过是危言耸听，却没成想登州刺史孙习浚也递来了同样的折子。

难道说尺带珠丹当真有意联合其他五族攻打大唐？

且不说对方是否有足够的物质支撑，单说江淮地区位于河南道腹地，周边又有王屋太行大山形成的天然屏障及睢阳城池，本是易守难攻之处。

他当时接到折子的时候也不觉得尺带珠丹会舍近求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从海路绕道到江淮后。

但现在想一下，如果他们到达江淮地区攻陷睢阳……

到时占据有利地形的是他们，纵使大唐雄兵百万，但鹿死谁手可就不一定了。

高力士连连拍了两下额头，先前玄宗给了他先审折子的特权，但凡是他觉得不必要出现在玄宗案上的折子，一律可自行答复。

如今这个关头他也不能冲进去说汝阳王李琎早已经递过了相似的折子，现在他只能期盼这一切只是李琎和孙习浚折子上的内容都只是猜想。

倘若尺带珠丹当真联合契丹党项等五族绕道攻打江淮，一旦他们拿下了睢阳，关东地区就成了其囊中之物。

高力士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虽说安北安东两大都护府派有重兵把守，但其同睢阳相隔数百里，即便即刻前往支援，待到到时、也为时晚矣。

倘若五族联军沿着黄河西上，东都洛阳不多时便会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