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私事

“殿下、诸位少尉，这边请。”陈德蔺在前方引路，微躬的身躯看起来和驼背没什么区别。

“叨扰长史了。”李琎客套了一下，走到主位坐下。

“殿下说哪里话，寒舍破败，还请殿下莫要嫌弃。”陈德蔺点头哈腰道，脸上写满了受宠若惊。

半个时辰以前听到汝阳王殿下让他给找个地方住下的时候，她还愁眉苦脸了半天。

松州地处偏远，虽说同诸多藩国有贸易上的往来，但松州并不富裕。

主城区的房子大多年久失修，很多夯土制作而成的外墙上都有被雨水冲刷掉、裸露出来的斑驳缺失。

汝阳王再怎么样也是当今世上最倚重的郡王，让他住这么破败的院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陈德蔺回神，他原本想请汝阳王等人留宿于驿站，奈何驿站早已被过往的商旅预约满了，根本就没有空往里撵插。

好在汝阳王殿下并不是拘小节的人，直言有个地方安歇便可，故而他便引领着汝阳王李琎同神禽局的诸位少尉回了他的家。

他的家本来就十分破败，使用了近二十年的老房子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房顶上稻草就像是颤巍巍的耄耋老人头上稀疏的毛发、头皮已经隐约可见。

每逢下雨必须把木桶放在缺口处盛放雨水，否则室内肯定会被雨水淹没。

他也不是没尝试过修一下，但他微薄的俸禄维系家人老小的吃喝已经十分吃力，更别说修缮房顶的了。

“长史知道本王为何从长安千里迢迢来到松州。”李琎说的是肯定句，仿佛笃定陈德蔺就是知情人之一，就让后者不经后脊梁一阵发凉。

他知道自己该回答“知道”还是该回答“不知道”，“知道”多少是知道一点，但这知道的部分只是基于他仅知道的一些线索推测出来的产物。

可回答“不知道”，势必会得罪汝阳王——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一些。

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回答知道：“殿下说的可是杨刺史缺席皇甫德仪生辰之时？”

“长史对此事怎么看？”李琎不答反问。

“这……在下倒是有些猜测，还望殿下指点一二。”陈德蔺没有把话说死，而是试探地说，“皇甫德仪之母同杨刺史本是嫡亲的姐妹，皇甫德仪同杨刺史有表亲这层关系，即便别人不到场，杨刺史也是应该到的。”

“况且往年杨刺史皆在场，今年不在着实有些异常。”陈德蔺见李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壮着胆子说了下去，“碰巧那日在下听闻松州城外有人同守备军起了争执，那时在下便怀疑杨刺史有事瞒着在下。”

“但长史同杨刺史关系一向不睦，故而长史也不曾放在心上，故而酿成了这般大错。”李琎眉峰一挑，接话道，“长史同本王也见过数面，也应深知本王的脾性，本王的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长史有话直说，莫要隐瞒的好。”

“殿下明鉴，在下同杨刺史关系确实不睦。”陈德蔺深吸了一口气，说，“杨刺史任职期间多次同在下起争执，在下也着实不愿关心他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