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黑羽血芒（上）

“掌教，这便是西域王城，我们该如何前去？”

白芷与白疏离抵达西域之事，已然是深夜，白疏离身着一身素白衣袍，眸子里满是疲倦，道：“修道一派向来不插手这江湖王室纷争，你我二人务必隐藏灵力与身份，混入王宫。”

“当以何种身份而入？”

“三日后，西域王度法会，各城颇有名望的法师皆会被传召入宴，那时，你我二人便佯装进入，以打探虚实。”

“但听掌教吩咐。”白芷持剑道。

“时候不早了，你我前去寻一家客栈落脚，明日再行商议。”

“是。”

虽已是深夜，可苏长雪却心事重重，不知怎的，这几日她只觉得心口疼痛难受，不知是因为歃血封印刚刚破除，还是旧疾之症未愈，总是觉得莫名的情愫漫上心头。

“这感觉是……不可能，他如何可能会来西域。”

苏长雪虽无了先知，但却有强烈的预感，她会遇见那个一直她不愿遇见的人。

“阿雪，我答应过你，会守护你一生。”

“阿雪，你且看这招……”

曾经在天山派的回忆在苏长雪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捂着疼痛欲裂的头，拂袖而扫，桌上摆放整齐的烛火瞬间跌落至地上，四周一片漆黑。

依稀记得初见白疏离的那一日，是钟凌雪与白断风大战之日，风雨交加，她自梦魇中醒来，重重磕在大殿的花木石板上，拜白断风为师，成为了他的师妹。

想起她因体质因素，修炼缓慢，大雨滂沱，是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为她演练招式。

想起，天山一派弟子视她如怪物，是他不顾同门嘲讽，向她伸出手，温暖而有力。

可是，终归是回不去的。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厢房外是新任婢子冬裳的柔声细语，此女乃是拓凌的暗卫小五亲自安插进来，实为苏长雪着想。

“无事，不过是碰倒了烛台，无伤大碍。”

苏长雪为冬裳开了门，冬裳忙吩咐了几个婢子前来打扫这厢房，苏长雪见这婢子长的眉眼清丽，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婢子冬裳见过绿芜姑娘。”冬裳行礼道。

“你便是公子派来的人？”

“正是，日后姑娘若是有吩咐，尽管差遣奴婢便好，这也是王上的命令。”

听到“王上”二字，苏长雪忽而想到这婢子名字之间的联系，夏月、秋桃、冬裳，那春字开头又是怎样一个女子。

“你这名字取得倒是别致。”

“行宫有春娇，夏月，秋桃和婢子冬裳，春夏秋冬，正应了昔日太后之意。”

苏长雪微微颔首，看着面前婢子忙碌地收拾着地面，不免道：“看来，先太后该是一位极有雅致之人。”

“正是了，姑娘，这地面和桌上已经重新摆放好了，若是无事，我们便先行退下了。”

如今冬裳面临两难的境地，一面她乃是拓殇手上的人，另一面暗卫小五曾有恩于她，她必须要还恩，这般情形，她究竟该作何抉择。

“冬裳，你留下。”

婢子欲待要合门而走，却见苏长雪忽而开口留下了冬裳，她心里一惊，却是平搭双手道：“是。”

待大门合上之后，烛火的微光照在冬裳娇美的脸庞上，苏长雪坐在桌前，看向冬裳，道：“夏月与秋桃的事可曾听闻？”

“听说过了。”

“你如何看？”

“婢子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

“婢子认为，秋桃和夏月性子高傲，断然不会对绿芜姑娘有半分好感，此次纸条之毒，怕是她们二人想要让姑娘……”冬裳欲言又止。

“说下去。”

“她们想要嫁祸给姑娘，因为她们嫉妒姑娘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便可赢得王上的亲睐，将姑娘安排在国师身边。”

冬裳垂眸不敢直视苏长雪的眼睛，曾在拓殇那里，接到了关于绿芜的所有身世卷宗，知晓她乃是一个善良文弱之人，可如今看来，此女绝非卷宗所说那般简单。

苏长雪听后，沉默良久，随后便是低声而笑，这笑却让冬裳打了一个冷颤，垂头而立。

“你很聪明，倘若我告诉你，这毒是我所下，你是否会回去禀告王上？”

冬裳听后，蓦地大惊，双膝跪地，颤抖道：“姑娘，我……”

苏长雪恢复了犹如绿芜身份的微笑，忙上前扶起冬裳，笑道：“何故吓成这般，方才不过是我与你说的玩笑话般，不成想她们二人刚入这落云居便被王上凌迟处死，想来，倒是我的过错了。”

“姑娘心地善良，这王宫争斗，远没有姑娘所想的简单。”

冬裳深呼一口气后，与苏长雪交谈了几句，便退了下去，走出厢房的一刹那，她如负释重，方才前去行宫回禀。

而另一边，白疏离与白芷落脚于王城之外的客栈，正在筹划如何进入西域王宫。

“掌教，如今你伤势未愈，一旦这王宫有灵力强大之人拆穿我们，该做一个全身而退之策。”

“无妨。”白疏离摇了摇头，道：“此次前去，我还要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