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神剑之辉

铁莺歌回了自己的帐子时，原本颓然的眸子变得愈发明亮，她抬手，将熬制好的药汤倒在了外头的尘沙中，悄无声息，无人知晓她的举动。

“小姐，长鸢回来了。”

听到此话，她原本锐利的眸子忽而又恢复了常态，病殃殃的目光与前来通禀的小丫头交汇，语气轻柔，“让她进来吧。”

“是，小姐。”

长鸢进到屋内便闻到了浓重的草药味，但见了长鸢，便愈发有些狐疑，“小姐今日的气色较往日好上许多。”

“想来是这药草加了剂量的缘故吧，长鸢，可在雪碧宅院打探到了什么？”

“正要前去姑姑那里相告呢，姑娘安心养病，余下的事便交给我们下人打理吧。”

“好。”铁莺歌无争无害地微笑。

一番寒暄后，铁莺歌却自始自终都未从长鸢口中打听到一丝一毫关于拓凌的消息，不免有些沉不住气，飞鸽传书于潜伏在宅院外的一位线人，等待她的回应。

直到长鸢见过铁黎花以后，她才真正知晓铁黎花与苏长雪的差距。

铁黎花自始自终一直在追寻一个结果，却不问过程，而苏长雪在意地是，暗卫之间的合作，结果的输赢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也大致明白这几日你在雪碧宅院的事了，只不过我有一事未明，你是如何逃出它的结界屏障的？”

长鸢负拳道：“拓凌欲想要将我收归至他的暗卫之中，我将计就计，借故将雪碧宅院的地形查探了大概，还顺利进入密室调查了灵柩，蓝若确实已死，随后便通过那暗室密道出了宅院。”

“你是说你进了拓凌的密室？”

铁黎花双眸一眯，看向长鸢，道：“拓凌此人城府极深，你又是如何瞒天过海进入密室，还能顺利从密室逃脱，长鸢，其中之事，不得有一丝一毫隐瞒于我。”

“姑姑，长鸢自然不敢隐瞒姑姑，雪碧宅院的那位姑娘也并不会武功，甚至也未有传闻那般有着过人的谋略，怕是要让姑姑失望了。”

“哦？你这几日观察倒是细微，辛苦你了，不过长鸢，你自然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于欺骗，拓凌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如若不是他放了你，怕是你在劫难逃。”

“姑姑。”

长鸢跪地，眸子里却未有一丝慌乱，反而是孑然一身的孤傲，“长鸢所说，句句是真，密室的暗器虽多，但不至于会被困死，加之有通往漠北的小路，更是天衣无缝，如若不然，姑姑派人打探便知。”

“好，我暂且信你，你最好记住今天你说的每一个字，如若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之心，我定不会轻饶于你。”

长鸢站起身后，便见铁岭匆忙而来，铁黎花诧异，深夜至此，定然是有重要之事。

然而铁岭在见到长鸢之时便欲言又止，眸光闪躲，铁黎花转身而向，道：“长鸢不是外人，大可以直说。”

“是，姑姑，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够了……许多人已经饿了两天了，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会人心涣散。”

“为何不及时通秉？”铁黎花面色阴沉。

“近来姑姑事务繁杂，若是说了也定然会扰乱姑姑心神，如今长鸢姑娘回来，便可替姑姑处理此事了。”

“交给我吧，姑姑，我定会将粮食补齐，还这些人一个交代。”

“交代，呵，长鸢，那些老弱病残之人又如何配得上如今这些口粮，与其在此处白白浪费资源，不如将他们全数送往斗兽窟，以减少不必要的浪费。”

“可是姑姑……”

“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去做。”

“是。”

长鸢从营帐出来时，心情已十分沉重，如今她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面是她相处多年的漠北之民，一面又是有生死予夺权的铁黎花，她垂眸，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又有何办法妄想去改变这些人的命运，自己的命运都已经被人拿捏在手上，如何还要去怜悯她人。

“长鸢？”

正心情低沉，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忙转身，极深沉的一双眼忽而明亮起来，“铁大哥。”

“你可曾有受过伤？姑姑将你派至篝火晚宴之时，我和铁木都十分担忧于你。”

“我无事，铁大哥，让你和铁二哥担心了。”

长鸢挤出一丝微笑，正踌躇着，便见铁骑道：“深夜从姑姑营帐而出，可是有要紧之事。”

“是……姑姑让我下令将老弱病残之人驱逐至斗兽窟，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什么？”铁骑剑眉拧成一团。

“我们的粮食不够了，倘若在这般耗下去，别说想要攻破雪碧宅院，就连我们自己也会身死在大漠之中。”

长鸢低下头，面颊就被漆黑的发遮住一半，隐在阴影里晦朔不明。

铁骑觉察到长鸢周身的气力不同于往日，便道：“你的毒是被何人所解？”

“我的毒？”

长鸢面露惑色，随后运功去感受丹田的那股气流，恍而一惊，极力回忆在雪阁处苏长雪与她的一番对话，她怔在原地，仿若后悔自己当时的抉择。

“长鸢？”铁骑见长鸢微愣，忙问，“可是有难言之隐？”

“铁大哥，倘若我不是铁家的暗卫，是不是我的命运会有所不同。”

“每个人生来命运不同，决定自己的永远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内心。”

“内心。”长鸢呢喃道，随后扬起眉角，“铁大哥看来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而雪阁之处，苏长雪正在擦拭着拓凌借由她的长剑，目光神肃，一旁的阿红终是忍不住发问道：“姑娘，这剑何故这般珍惜。”

“这剑通身漆黑，且与我有莫名的共鸣，我很是喜欢，自然经常打理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