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梅花的赚钱职业
之前跟她说帮她找工作的事情，根本就是在骗她。汪梅想到这儿，决定将自己的真正职业告诉她。要是她肯做的话就做，不肯的话，她也没办法，小七的事儿她就只能管到这儿了。
小七皱着眉头看着她：“小梅花，你咋还抽烟呢？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汪梅弹了下烟灰：“哦，没有。我都要憋死了，在家当着爹娘不敢抽，怕他们多想！”
小七站起来，缓缓地走到小梅花面前，驾着两只胳膊说：“小梅花，你可不能学这些啊！女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的，以后有我陪着你，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就跟我说说。千万得把这东西戒了！”
汪梅将烟蒂掐灭，冷笑了一下：“我说你管的还真多，你想不想看我工作？”
“想啊，明天我跟你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我也长长见识！”小七一脸兴奋，像个过年时得到了新年礼物的孩子。
“不用了，我就在这间屋子里工作。实话告诉你，我也没本事帮你找工作，我自己还没正当职业呢！”汪梅从沙发上站起来，脱下了羽绒服放在床上。
小七听了这话有点懵，木在那儿，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停顿了大概有十秒钟，终于回过味儿来：“你可不能跟我开这种玩笑，当初你干嘛要骗我呢？你要是没有工作，你家盖新房子的钱，你是怎么挣来的？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简直坏死了你……”小七絮叨着。
汪梅坐在电脑前开启了属于她聊天室的账号、登陆、查看今天有多少男人预约她，她决定从中挑选一个出价最高的男人作为她今晚的服务对象。她终于在一堆客户资料中挑了一个给她二百块的男人，决定今晚对他进行长达四十分钟的裸聊服务。
她加了那个男人的qq然后和他聊了起来。
小七一脸不解地凑过去，看着汪梅登陆了一个小方框，她打一行字那边就自动回一行字过来。汪梅打字打得很熟练，跟男人聊的热火朝天，完全顾不上站在一边看着她和男人用文字调情的小七。
小骚货，老子等你半天了。
哎呦，大哥不要动火嘛，我这不是来了嘛？怎么着，外面的野鸡不好找，上网寻开心呀？
是呀，家里老婆管得严，不让出门风流。别瞎扯了，赶紧开视频看看呀。
……
小七看着那些不看入目的聊天内容，目光呆滞，面红心跳，好像都不能呼吸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还可以对女人说这么下流的话，虽然只是用文字表达，但却足够挑战她的极限了。
汪梅看出了小七的异样，点了一根烟吐了个圈劈着腿说：“接受不了啊？乡巴佬……”
汪梅这话一出，王小七彻底绝望了。她觉得自己确实太天真，村子里那些老人的猜测还是很准确的，不是有一句俗话叫‘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吗？看来这话说的真有道理。人，尤其是女人，但凡在作风这方面有点疏漏，就会被无数苍蝇盯上，蛋坏了，就透出一股子腥味儿。这种味儿鼻子灵的人才能闻到。像小七这种啥都没见过的小姑娘，自然不能分辨。
小七坐在沙发上，目光中透着一股不可思议。她现在的心绪很乱，也不知道到底该跟小梅花说点啥，她真想挪动自己的脚步，赶紧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充满了耻辱感的屋子。可是她又很无力，因为这里是上海，上海太大了也太复杂了，她一个从北方农村过来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她甚至不知道出了这个门口，往哪拐才能找到一个便宜的旅馆。小七坐在沙发山紧紧地攥着自己书包的一角，那一角里藏着她带来的仅有的一千块钱。此刻她在脑袋中将刚刚下了火车时看到的那个华灯璀璨的大都市过了很多遍，就在刚刚她们坐公交车来的时候，她还听见一个男人给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说，今天他陪领导吃了顿饭，算不上体面还花了三千多。也许她这一千块钱只能够自己回家的路费。
就在小七顿觉窘迫的时候，汪梅跟小七说：“小七啊，我要工作了。你要是对我这个工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拉你进来。很挣钱的，几十分钟就能挣二百！”
小七眼神飘到汪梅那儿，停顿了一下：“哦，什么工作？这么挣钱？”
汪梅若有所思地走到小七面前，拉着她坐到了床边的电脑桌前。点了一下刚刚小七看到那个小窗口，几秒钟后小窗口上就出现了一个男人。汪梅趁小七不注意给她戴上了耳麦，小七听到那个男人说：“咦，怎么这个女人这么土啊？哪里来的乡巴佬啊？不过长的很好看啦，女人脱光了还不是一样！赶紧脱衣服吧，你这身衣服让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小七睁大了眼睛跟男人对峙起来，她指着电脑上的小屏幕骂：“你这人咋这样说话嘛？简直就是流氓！”
汪梅赶紧将耳麦从小七耳朵上摘了下来，自己戴上跟客人道开了歉：“对不起，对不起。刚刚那个是我表妹，农村来的，没见过这事儿。您等我一分钟，我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大不了一会儿赔你五分钟啦，死鬼……”
王小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死乞白赖地往电脑那挣，非要将那个男人骂个狗血淋头才肯罢休。汪梅拉着小七的胳膊说：“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了，这位是我的客人，我给他提供网上性服务，就是在视频前脱光了衣服，客人要求我做啥，我就得做啥！其实他也就是个虚拟的男人，摸不到我，我也没有直接出卖肉体。小七，我求求你了，别闹了。你要是接受不了的话，就去外面站一会儿。等我这儿完事，我在跟你解释好吧？”
王小七抱着书包，咬着嘴唇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愤愤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同桌了三年的好朋友，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小时候梳着两根羊角辫，男生跟她说话都会脸红的小梅花，如今会做一份这样不要脸、放弃了女人尊严的职业。不，这根本不算职业。简直就和电视剧里的那些卖淫小姐一样无耻。
汪梅轻轻推了下小七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门口。小七什么都没有说，缓缓地走出那间肮脏的屋子前，对她说：“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她砰地将小七关在门外，刚刚数落小梅花的狐媚女人正站在阳台上抽烟，看见小七哭着出来的，又讲起了风凉话：“呦呦呦，看来你是不想做视频小姐呀？其实啊刚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害羞哒，慢慢来，慢慢来就好啦！一回生二回熟嘛……哈哈哈……”
女人的淫笑都要把小七的耳膜折磨破了，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座旧楼。她抱着书包撞开了挡在她面前的狐媚女人，一口气冲出了老远。她一直在街上跑，直到回身时看不见那栋旧楼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