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一切只是开始(2)
“天扬……”贝拉也在远处，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的爱人。
伊默特突然狂笑起来：“这种无力的感觉，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很难受吧？”
天扬只是厌恶地瞪着他，一句不吭。
“不要那样望着我，与你曾经给予我的痛苦相比，这并不算什么。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能恨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伊默特目光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可惜，在无数的轮回中，你早把我给忘了，但是，我苦等了整整一千年，却只为了你这一刻的痛苦。”
说罢，他对着身后，那样用力地一挥手。
寂静的大厅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贝拉浑身是血地倒了下去。
临死前，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天扬，那样的哀怨，那样的不舍……
“不——”天扬绝望地咆哮，一双眼，睁到极处，都快要突了出来。从贝拉胸口汹涌而出的血水，就像能吞噬一切的巨浪，扑天盖地朝他扑来，要将他打入黑暗冰冷的地狱。
伊默特依然冷冷地笑着：“感到痛苦吗？绝望吗？这是我一直想对你做的，即便你已经失去了当初的记忆，我对你的恨却没有减少半分！这就是失去爱人的感觉，曾几何时，你将曼拉从我身边夺走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天扬慢慢地抬起头望向伊默特，神情带着几分茫然，仿佛一具木偶。
这一切就像一场凌迟，慢慢地剐去支撑着天扬身体的勇气、力量，理智，直至——天崩地裂！
我心里一阵阵的绞痛，也发疯似的想要扑上去，并不停狂喊：“伊默特，你疯了吗？他早就不是当初的帕特里克了，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他转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只是幽幽地吐出一句：“一切都还只是开始！”
之后，他将我拖至大厅边缘，又对一旁的手下下令道：“让监控室启动能量石，计划开始！”
“是！”空荡的大厅回荡起悠悠的回声。
10、9、8、7、6、5、4、3、2、1……
另一个房间远远的传来倒计时声和电子设备的作业声，似乎有什么精密的仪器正在启动，忽然间，大厅中央的能量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就连伊默特也都忍不住伸手一挡，但眼神却充满贪婪的兴奋。
“能量石快就会吸光他们身上所有的超能力，到那个时候……”
随着伊默特的话，只见能量石的光芒迅速扩散开来，蔓延到石柱上每一个人和水晶头骨之上，空气里回荡起骇人的惨叫，每一个人都仿佛正经历着剥皮抽筋的痛苦，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脑海里却不停回响起端木老师的话：我将最后的希望托付在你的身上，答应我，找到对抗恶魔的力量，让这个世界回到正轨！这关系到全人类，千千万万人的生命……
老师，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家！
心里一阵阵绞痛，那痛苦和能量石的光波一样，在无限蔓廷，无限扩大，眼前天旋地转，仿佛到处都是血光，能吞噬一切。
如果真的让伊默特得到水晶头骨的能量，那世界就会是这个样子！
我和天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那么多的心血，经历九死一生，所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不，决不！
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像沸水一样，不断地翻涌沸腾，我远远地注视着在光波中痛苦挣扎的天扬，突然甩开脚步，不顾一切地冲向能量石。那一刻，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的血，我的肉，能够毁掉这块石头，那牺牲我一人的性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身后传来伊默特暴怒的狂喊和诅咒，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我以全身所有的力量猛地撞向那块石头，只听得一声剧烈的爆炸，天地似乎崩塌了。
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的心脏好像爆开了，我的思维也化作尘埃，连呼吸都融化在难以言喻的虚无之中。
对不起了天扬，再见面，或许便是来生了……
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如同我们的前世，从遇见的第一眼，便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你漆黑的眼睛、柔软的发丝，望着我时迷人的眼神……
统统都是我这一生最美的风景。
天花板很白，白得不真实，像随时要掉下来似的。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它，脑子里也和它一样的空白。
窗外摇晃着绿色的树影，伴随着微风，送来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医院，我病了？
但我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片刻，一名身穿护士服的年轻面孔出现在我头顶，而我也完全不认识她。
“黑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愣住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叫我？谁是……黑小姐？
即便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冲她眨了眨眼睛，她也好像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飞快地跑了出去，不久之后，一个人随着她的脚步匆匆赶了进来，扑到我的床前，攥紧我的手。
“尚莲，你终于醒了，这实在太好了……”
“尚莲？”我疑惑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却情不自禁地被他的外表吸引，他有着刀刻般深邃的五官，一双狭长的黑眸闪动着炯炯有神的光芒，微敞的衬衫间露出麦色健康的皮肤，真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你……你是谁？”我怯懦地问。
他猛然间怔住，脸上激动的表情迅速转为一种担忧和迷惑：“你不认得我了？”
我摇了摇头：“这是在哪里？”
“这是我的家，不……是我们家，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特意请了私人医生回来照顾你，我是天扬啊！你不认得我了吗？”他飞快地说着。
我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半点印象：“对不起，真的不记得了，我连我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
他露出一抹黯然的眼神，却随之迅速掩去，依然积极地说：“没有关系，只要能醒过来就好，咱们慢慢来，只要假以时日，一定会让你完全康复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替我治病？”我心里突然升出一股好奇。
“过去的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你现在刚醒，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说着，他又转头望向护士，“我要和埃维克医生谈谈，马上！”
年轻的护士连忙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去请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