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晨昏线

“为什么……”孟博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道：“天没有黑？”

远方的白昼、近处的黄昏都分明和他两小时前乘坐穿云舟回来时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变化。

“那边是昼区，当然不会黑，”程五纪说着，又向后一指，说：“夜区在另一边。白昼和黑夜在脊道相交，这一条就是晨昏线。”

昼区。夜区。孟博贤的脑子好像被雷劈中一样，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宿区的白天。他所以为的“昼夜交替”，其实只是穿云舟带着他们在永昼的教学区和永夜的宿区之间穿梭所造成的假象罢了。

“对了，”程五纪好像反应过来了，“我看书上写，在世界，昼夜会在同一个地点交替。”

“是的……”孟博贤比比划划地同他解释了关于“太阳”“月亮”“公转”“自转”的事，然后道：“以前有个著名的剧作家曾写过一句话，叫做‘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原来如此，”程五纪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的白昼，说：“这里不一样。在这里，要走到光里去，才会有白天。”

孟博贤“哇”了一声，感慨道：“你这句话太有哲理了！”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程五纪说：“而且它还有后半句。”

“什么？”

“要走到光外去，才能睡得着觉。”

“……前半句哲理，后半句实用，好！”孟博贤憋笑道：“这是谁说的？”

“步决和我们的管员，”程五纪也笑着说：“步决刚来那天不想回宿区，管员硬把他塞进穿云舟里时两人说的话。”

“你还真别说，”孟博贤笑着感叹道：“步决这个人是有点奇妙在身上的。才一天，他的心意草就开花了，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吧。”程五纪说。

“咦？”

“步决不是个能藏住事情的人，”程五纪说：“要是他真的知道什么办法，一定会显露出端倪的。但他刚才那个表现，显然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单纯想炫耀罢了。”

“啊……”孟博贤有些失望，“我还想一会儿回去向他讨教呢。”他真希望早早完成晋升任务，早早安心，要不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挂在心里一样。

“不过，”程五纪若有所思道：“步决的花开得这么早，确实给了我一点灵感。‘心意草’……这个名字可能就是给我们的提示。”

孟博贤精神一振，“什么意思？”

“步决，是我认识的人里心思最干净的一个，”程五纪说：“或许这就是‘心意草’的要求，摒弃杂念，它就会开花。”

孟博贤茫然了，“什么样的念头算杂念？怎么摒弃杂念？”

程五纪看上去也有点拿不准，“呃……就像他一样，每天快乐没烦恼？”

“……那不如直接把我脑子摘了得了。”孟博贤吐槽道。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