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不学无术
古代的后宫女眷最爱操办各种小型宴会,吃吃点心赏个景儿什么的,在清欢看来,这跟现代的名媛下午茶也没什么两样。
非要找出个什么不同,那大概是,名媛下午茶最多也就图个攀比,而她参加的这类宴会,则是勾心斗角,各种争宠出风头。
这不,刚坐下一会儿,便开始了才艺比拼,皇后只是问了问那些闺阁千金们平日里喜欢什么,各家夫人便开始推搡着自己的女儿上前去表演。
清欢乐得清闲,窝在角落边儿和娘亲看热闹。
嗯,这个姑娘身材不错,舞跳得也极好,就是表情媚俗了点儿,嗯,那个美人样貌生得极好,可惜琴弹得不尽如人意,中庸了些......
清欢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皇后的表情,却见她始终都是淡淡地笑着,不会说谁好,也不会说谁不好。
她想起前两日师姐跟她讲的,那日船舫上的成钰朗,原来就是当今太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来琉璃池之前,看娘亲的反应,她多多少少便猜到了皇后的目的,现今瞧这明里暗里选侧妃的阵仗,她突然有点同情成钰朗了,皇后这一手包办的婚姻,他作为太子,那是不接受也得接受啊~
一个侧妃之位,也能叫这些妙龄女子争先恐后挤破头地想被选上,清欢微微轻叹了口气,对于这些女子的想法,她是理解的,她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侧头望向远处的红墙金瓦,清欢唏嘘不已,这美丽的牢笼,困住了多少鲜活的年华啊~
她自顾自地感叹着,却不曾想,早就被皇后盯上了。
这个小丫头倒是有趣,别的姑娘都巴不得能入她的眼,这丫头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侧头问了下身旁的嬷嬷,原来是晏太傅的爱女,皇后笑着开口道,“晏夫人。”
颜亦舒忙起身,拉着发愣的清欢,上前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点点头,让二人平身,又接着问道,“你们同晏太傅进京有段时日了,在这京城,住得可还习惯?”
“谢皇后娘娘关心,回皇后娘娘的话,在京中的生活甚好,并无不习惯的地方。”
颜亦舒只当这是例行的问候,然而当皇后问出下一句时,她心头一紧。
“我瞧着你家姑娘倒是娴静得很,长得也怪招人喜欢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呀?”
此话一出,周围的眼光,全都聚焦在了清欢身上,其中不乏有一两道带着些妒意。
清欢只觉得头大,她什么也没干,皇后娘娘是怎么看见她的。
颜亦舒定了定神,恭敬地回道,“蒙皇后娘娘抬爱,名唤晏清欢,下月二十五就十四了。”
“哦?竟和我们朗儿是同月同日生?倒是有缘分~”皇后越看,越是满意这丫头,样貌是生得极好的,性子不骄不躁,更不会抢着出风头,有晏太傅和晏夫人这样的父母教导,品性怎么可能差?
“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
颜亦舒微笑着说,“这要叫皇后娘娘笑话了,这丫头不学无术,整日瞎混,平日里连个女红都不沾,更别谈琴棋书画了,我和她父亲也拿她没办法,索性便由着她玩儿。”
“无妨,小丫头正是天性好玩的时候,过些时日,长大了就好了。”皇后淡淡地笑了笑,也没再多问什么了。
瞧这样子,应该是看不上自己了,清欢在心头偷偷暗笑,想不到,娘亲也是个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的人啊!不过娘亲把她说得也太差劲了些吧?
颜亦舒带着清欢退回到座位上,皇后又问了其他人一些家常话,便先走了,只让大家玩得尽兴。
这大人物一走,场子才热闹起来,只听得姑娘们嬉戏,追逐打闹的声音,一些妇人们则聚在一堆笑着拉家常。
清欢尝了尝点心,这皇宫里的东西吧,好吃是好吃,只不过没让她有感觉到惊艳的地步。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慕白说的,他府上的厨子会做绿茶酥这件事,想着想着,就有些馋了,在心里寻思着,得找一日去趟慕府蹭吃蹭喝。
颜亦舒见没什么事儿,带上了清欢,同那些夫人们道别后,就先走了。
回了太傅府,清欢往自己的小窝里一躺,只觉浑身舒畅,这皇宫美是美,就是压抑了些,处处都要讲规矩。
朔月捧着从后花园新摘的花进屋,就看见自家小姐半眯着眼睛,跟只猫儿似的趴在榻上。
她将花插进净白瓷瓶里,笑着问道,“小姐,皇宫怎么样,好玩吗?”
“嗯,不怎么好玩儿,”清欢翻了个身子,懒洋洋道,“朔月,最近怎么不见三叔啊,他在忙什么呢?”
“不知道啊,三爷近日都不在府上,不过今儿用晚膳时小姐你就能见到三爷了,我听膳房的厨子说,三爷今儿个要亲自做饭呢!”
“什么?!”
清欢腾地一下从榻上坐起来,“三叔又要做饭了?”
上回的黑暗料理还历历在目,清欢真是欲哭无泪,失恋的人,都这般疯疯癫癫的嘛?她只是想让他找点事情做,并不是鼓励他要回回做饭呐?
再说了,那饭是人吃的么?
然而等她赶到厨房时,已经晚了,晏安挽起了衣袖,左手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鱼,右手拿着刀高高扬起。
砰砰几下,鱼直接被敲昏了。
吓得清欢心惊肉跳,这还是他认识的三叔吗,鱼都敢杀了!莫不是伤情太深,魔怔了?
“三,三叔?”
晏安扭头,就看见侄女睁着溜圆的杏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欢儿,怎么了这是?”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三叔,你怎么了?”清欢上前,捏了捏晏安的脸,疼得他龇牙咧嘴。
晏安慌忙将鱼和刀放下,想拿手去揉揉又想着手已经脏了,只好用手臂碰了碰脸,没好气道,“臭丫头,没大没小,信不信我揍你!”
这语气,没错,是她三叔。
清欢松了口气,眼见他手上还沾着鱼的鲜血,一时哭笑不得,“三叔,你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