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馊主意
我正在写作业，妈妈在电话里和人吵起来了。从话语中听的出是爸爸，奇怪，妈妈不接爸爸电话吗?我站在房门后，把门开个缝向外望，妈妈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身上穿着件黄颜色睡裙，盘腿坐在沙发上。只见她怒容满面，对电话说:告诉你了，孩子写作业，你还打来?……我们聊，我们聊什么，有什么好聊。……商量，商量什么?你弟弟借钱买房?你有钱你借，我没有?……你的钱在我这，你给这点钱物业费都不够，还好意思说……以后不想给别给了，我也不想要，你把孩子学费和生活费交了就行……我什么整天闹，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不想和你过了……我现在一天都和你过不下去……别说了，希望尽快办手续，给彼此保留点体面。挂了
爸爸妈妈要离婚。我虽然之前有过他们离婚的种种假设，但，当妈妈说出来，我还是感到害怕，我不知道，我将来怎么办。我心情很沉重，坐在桌子前，一边写作业，一边抹眼泪。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不知道我后面生活里，没有爸爸还是没有妈妈。
自习课上我小声的问妞妞：我妈妈和爸爸提出离婚了，我怎么办。妞妞看着我，静静的说:闹，闹腾，哭，不吃饭，离家出走。
这样可以？我问。
你试试呗。妞妞摆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你爸妈离婚你哭了吗?
嚎啕大哭，而且在地上连哭带滚。
可是我哭不出来，我只能掉眼泪，却出不了声。我无奈的说。
对了，你不会演戏。妞妞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接着出主意：那就不吃饭?你当时坚持多长时间?
中午没吃!
喝水了吗?
没喝?不过，偷偷喝了些牛奶。
什么时候吃饭的？我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晚上!不是扛不住，主要是爸爸点的香辣鸡腿堡，我馋。
我摇摇头说：饿肚子，我好像也坚持不住。
那离家出走呗！这可是最有效的办法。
你当时去了那?
妞妞想了想说：我本来想去很远地方，可我怕他们找不到我，也怕我迷路回不了家。。所以，在小区转了几圈觉得累，就自己回去了……
唉，没有一个成功的。我一脸的索然。
其实，离了婚也好，不吵了，我也不作噩梦了，和爷爷奶奶生活挺好的。爸爸妈妈会去看你吗?
会，爸爸会隔三差五带我去玩。妈妈也会来，不过，我就闹别扭，故意气她，她带我吃饭，我就找贵的点，买东西，我就拿一大堆……
妈妈不生气。
她生气？哼，如果生气，我什么都不要。
你为什么非和她过不去。
不知道，可能嫌她把爱都给现在的儿子了。
妈妈离开，你会想她吗?
妞妞眼里含着泪，说:她走时我不会送她，但我会躲在楼上窗后面，偷偷看着走出小区，然后上车，然后离开……这时，我眼泪才流下来。
说明你也是爱妈妈的。我的处境，很快就和你一样了……
她忽然挺起胸膛，铿锵有力的说:坚强，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我说:我又不是青松，我是小草。
哼，没出息。
爸爸和妈妈这得闹离婚了。期间，爸爸还央求杜姨来劝妈妈。因为爸爸知道杜姨跟妈妈关系铁，她的话妈妈会听。杜姨和妈妈聊了一下午，虽然关着门，声音压的低，可我还是听见了，妈妈谈话过程中还啜泣。杜姨说: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留个美好回忆，当个念想，你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家庭，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忍心这么毁了……妈妈边哭边说:我都知道，可我不能一辈子这么忍受下去，难倒我就不能为自己活吗?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活一年和活一辈子又有什么区别，有什么意思？我要寻求我的幸福，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中间隔了一个不爱的人和不爱的家，既然不爱这个人和这个家，我抛弃又有什么错!
可。。不是有孩子吗?而且，你现在老公虽然能力一般，可人品很正，没有不良嗜好，也没在感情背叛你，你这样，是不是狠了点。
妈妈说：孩子我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心头肉。。。至于老公，品德好，没有不良嗜好，我会敬重，但我不会爱他。
那为什么当初选择和他结婚，曾经的爱人离开你，你选择他，爱的人回来了你就离开他，你把他当什么，对他公平吗?
妈妈沉默了，杜姨也不说话，房子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杜姨说要走了。我怕被知道我偷听就躲回房间。
爸爸听闻杜姨没有劝说成功，没来得及请假连夜坐火车回来，用十年的夫妻感情去打动，用怕给我心理造成创伤为理由去挽回。。。据说爸爸当时都跪了，妈妈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吃了秤砣铁了心，对这个家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决心离开。爸爸见没有丝毫回旋余地，无奈的答应了。妈妈对爸爸说，由于他工作在外地，没办法带孩子，让我跟她走。这几年给的钱呢，就折做抚养费。房子……可以留给爸爸，不过得补三十万给她。这三十万每年偿还六万，五年付清，如果不拖欠，以后休想见到孩子。爸爸累了，不想再和妈妈吵闹争执了，便一一答应了。去民政局办手续那天，我在学校，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再吵架。办完证后爸爸直接回单位了。在他们协商离婚手续期间，我并没有采用妞妞说的办法，既没哭没闹，也没离家出走，甚至连他们最后的商量怎么分财产，和我跟谁也懒得关心。
妈妈对我说，这学期结束了，就不在这所学校上学了，给你转到另一个地方去。
和那个叔叔一起住?
是的，他人很好……
我没说话，妞妞说过，他爸爸说她新妈妈人很好，妈妈说她新爸爸人很好，可，她和他们在一起很别扭，尤其他们有了孩子，自己更像个外人，所以，她觉得和爷爷奶奶呆着舒服，伸胳膊伸腿，放屁打嗝，蹲马桶唱歌，没有顾虑，不受约束。我说:为啥不让我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现在是我抚养你，爷爷奶奶怎么可以和你住。
哪姥姥姥爷呢？我跟着他们不好吗？
他们在乡下，再说她们不识字，怎么辅导你作业？
那在学校寄宿呢?
妈妈皱起眉头问：怎么？不想和妈妈住？
妈妈不久会有小宝宝，哪有时间照顾我。
妈妈想了想说: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从这句话听出来了，妈妈打算为那个叔叔生宝宝……想想妞妞说的那种别扭与不自由，我担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