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奇异梦境
“真要跳下去？”音画扯着朗夜走到旁边，与那二人一兽的组合拉开些距离。
“谁知道这底下藏着什么东西？”音画指了指脚下裂谷，一片漆黑的阴霾中藏着太多未知，他分明感受到此处气息的诡异：“朗夜，咱们出来可不是为了涉险的。”
“若要贪享安逸，不如懒在家中，由着人整日伺候多好。”音画怎听不出朗夜话带讽意，可他并不理会。
“朗夜，要不，我到别处再给寻些上乘的器料来。”
“到也不用费事，临行前义父曾言，比起多在天辰学院里读写书本子，到不如将你送入军中磨一磨性子，我刚刚寻思正好送你到锻造兵器的军帐里，亲自给我那弓锻造根弓弦，才能当得上你敬重我的这份情义。”
朗夜面不改色的要将他发落军营中去，音画哀哉：“我决定咱们还是探一探这裂谷比较好，兴许会有非必寻常的收获呢。至于危险么，就该在尔等年少时多经历些才能提高见识胆量。”
月光偏移至山崖顶，打在朗夜衣衫上映出细碎流光，他负手而立，带着银色面具的面容和空中明月一般清冷。
几步之外站着的燕凛西正和子木絮叨着：“我一会儿下去的时候，你要好好守护她，万不可闪失了。”
子木前爪交叠，下巴磕在前爪柔软的绒毛上，闭着眼不搭理他。
“你要提高警惕，若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先挡在小七身前知道吗？小七不会武动。”
子木头上短耳动了动。
“我觉得我还是得在周围设下个结界安全些。”
子木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晃了晃身后细长的尾巴。
燕凛西双手微合，中指相抵加诸守御结界，围着小七和伽雪虎的地面上层空间出现一个四方结界，结界泛着青色微光。
随着青色微光的消失，燕凛西向坐在地上的小七叮嘱道：“你不要走出这个结界就好，记住，不要太相信子木会护着你，它的脾气不大好······”
他要叮嘱的话才刚说到重点，耳边只听‘嗖’的一声，地面‘哐’的震动，围绕着燕凛西设下的结界布满了从天而降的寒冰柱子，又圆又尖的寒冰柱子连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燕凛西耿直的脖子，缓缓转动，他瞅了瞅紧盯着自己的子木，正精神抖擞地晃了晃嘴边胡须，朝他怒吼一声。
子木这一声吼，带着三分灵气化成一股寒流全全淋在燕凛西脑袋瓜子上，生出一层雪白雪白的冰碴。
小七转到一边偷偷地抿嘴，五哥对子木说，要好好守护她时，子木答：“不用你叮嘱，我自然知道。”
五哥对子木说她不会武功，若有危险应以身相挡。子木说：“废话，我在你身边多久了，还不知道燕小七是个体弱的主儿？”
五哥设下结界时，子木直摇头，瞅瞅，这么简单的防御，它一尾巴飞上去，轻松击碎。然后它听见了什么，燕凛西那小子竟然说它脾气不好，子木当下觉得它不发一发不好的脾气，会十分愧对自己的主人。
“燕兄，你没事吧。”
寒冰柱外，传来音画的声音，燕凛西抖了抖头上冰碴儿，回应道：“音画，我没事。”随后他交待了子木一声：“小七交给你了。”便施了轻功跳出去。
音画走近燕凛西设下的结界，伸出手指戳了戳冰柱道：“好凉呀！”
浮空大陆灵兽类的排名上，伽雪虎排名二十九，防御力和攻击术皆在上乘。朗夜站在音画身侧，瞧他对燕凛西的灵兽很有兴趣，出声问道：“喜欢？”
音画点头点的像小拨浪鼓，露出几分孩子心性来：“喜欢。”
“恩，伽雪兽一类是个比较有通性的兽类，大多聪明，很得浮空一些贵族的欢喜。但是在我们北麟却少有贵族驯养此兽，主子可知道为什么？”
“大约是它宁愿躲进寒域之界，也不愿成为谁的灵宠。”音画了然，岩山一代临近寒域，伽雪虎成年后极难狩猎，所以一些赏金猎手会在伽雪虎为幼虎时进行捕抓驯养，再高价卖入贵族之家。只是被贵族驯养的伽雪虎大多会沦落成宠物，毫无灵性可言。伽雪虎为了逃离赏金猎手的捕捉，不惜迁往寒域去与万千生兽争食，寒域是什么地方，生兽厮杀之地。冰寒的天，时有暴雪侵袭，它是一处绝地，和东国的边境，巫泾海湾有些许相似，无法辨别方向。因此有一句流传在北麟百姓之间的俗语，若入寒域，当以往昔相别。意思是，想进入寒域之地，当以死诀别。
可，就音画而言，他知道有个人是活着从寒域里出来的，站在他面前的朗夜就是活着从寒域里走出的人。所以他讨好道：“朗夜，你可不可以······”
“属下觉得，主子若是能出入寒域捕捉一头伽雪虎来，将来效力军中定能得上将器重。”
又是效力军中，音画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也不是十分中意此类灵兽。”
音画和朗夜主仆二人近着一圈寒冰柱正说着话时，从冰柱里面飞出个人影来，燕凛西落地站稳后，抬眼望了望月亮，马上就要移动到断崖的正上空了，他对身旁站着的两人说道：“我们准备下去吧。”去见见深渊之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你那个奇怪梦境中所记载的地方吗？”结界里，只留下子木和小七一兽一人。
当初子木在雪絮山上的闵霄洞中守护着渡化长生礼的燕凛西整整百日，小七每隔一日上山顶来看看她五哥，顺便照顾受伤的它，换换药，喂喂食。
有一日，她突然问道自己知不知道天辰王城外往东十里路，有没有一座叫骆山与驼山的地方。彼时子木停留天辰王城已经数月，听周围山林间一些走兽说起过，骆山和驼山交界之间，有一处十分危险的裂谷，要格外小心，且勿靠近。小七说到这个地方，它忽然想起：“你是想问这两座山峰之间没有有一处叫深渊之影的裂谷？”
“果然有这么地方。”小七神色复杂的坐在子木身旁，听她说：“近日夜里，我频频入梦，梦中没有我的样子，也没有景色，昏暗的四周里，只有一本书，一本很奇怪的书。”
那本书的名字她看不清，当她的手指触到书页时，便在眼前生出一片场景，一片打斗的场景。月光下，裂谷深涧处，无数黑色细长的魅影纷飞乱舞，一个身着黛色衣衫的女子，长发高束，手执藤鞭，与交缠的魅影对阵，一招一式凌冽狠绝。她周身的灵气泛着青色寒光，左手捏诀施术，霎时空中出现无数光剑，追着魅影厮杀，待黑色魅影尽数散去，她单脚点立在地面上的石刺柱顶端，迎着月华，照亮她绝代风华的身姿，女子明朗的神情比月光还耀眼。
女子在指尖聚起一束红色灵光，那红色灵光朝向天际飞去，不稍时，从裂谷上空飞落下一个锦衣少年，少年见到女子，颇有微词道：“你太过分了，竟然把我困在结界里，不让出来。”
裂谷谷底遍布了尖如刀枪的石刺柱，石柱下边有少许水泽映着天上月光，给少年照亮了落脚的路。如若直接跳进这黑黢黢的谷底，恐是会伤得不轻。
“不然呢，我还要一边战斗，一边保护你不成？”
女子从石刺柱上跳下来，踩着水泽一路向裂谷深处走去，少年紧跟着她，问：“我刚刚听见下面传来阵阵鬼泣声，呜咽呜咽的，是怎么回事。”
女子还未作答，只见之前打散的魅影像游蛇一般从裂谷四面八方蜿蜒袭来，发出簌簌之声。女子挑了挑眉，一脸玩味地对身后的少年说道：“听吧，就是这种糟耳的声音。”
随后，她转身单手点在少年肩膀处，加印防御，一层淡紫色灵光覆盖住少年周身。女子右手执鞭，一鞭空打在前方水泽上，击起无数水花，左手集聚灵气，冥蓝的灵气覆在水花上，瞬间成冰，只见她一挥掌，化成冰针的无数水花朝着向她袭来的魅影射去。
一个，二个，三个······，被冰针钉住的魅影，在原地挣扎着，逃离不得。
这梦境十分真实，小七确认，裂谷中的魅影根本不是女子的对手，只是魅影反复攻击，想用轮攻战术拖垮女子。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魅影的意图，正准备想办法应对之际，一旁被护着的少年突然从骨血里召唤出一头灵兽来。
女子见状，连忙阻拦道：“小凡，不行。”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被少年召唤的神兽，猫脸，狐身，有三尾。一双狭长的眼，泛着血光，它张嘴吐出一团熔岩火球，从火球上滴落的熔岩所到之处，皆被烧成了灰烬。
漂浮空中的熔岩火球突然炸裂开，迸裂出无数火花，女子摇了摇头，微微哀叹与她痴战许久的黑色魅影，望它自求多福，然后迅速飞到少年的身边，看着深渊之中亮起的熔火紧追着细长的魅影滋滋灼烧的场面，十分壮烈。
女子比少年的个头稍微高出一点，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少年，问道：“它招你惹你了，让你下这么黑的手去对付它。”
少年唤出的灵兽是其家族守御生兽，熔焱，浮空五封疆土最危险的六大灵兽之一。此类灵兽与血兽相同，兽灵强大，天生只受少年家族的控制，熔焱吐出的火球会燃尽所有它触碰到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