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天下第二杀手 - 琴三岁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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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硬撑着走了几步,终究我还是体力不济,扶着墙稍作休憩,小凌候在我旁边,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玩儿,他自然无心在意我的死活。

刚才瞬间的疼痛之后,是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余韵,尽管没有刚刚被废除内力时那般剧烈,比之只能称得上是麻痒,也依然让人难耐。我扶着墙,剧烈地喘着气,感觉自己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从胸腔传来剧烈的痛意,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嗓子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我略弯下腰,从嗓间涌出大量黑褐色的血液,像之前一样,它散发出诡异的香气,与诡异的黑褐色相得益彰。

这一刻,我觉得活着,比死去还难。

净明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精致的鞋履终于沾染了泥土的痕迹。他轻声地叹气,抬起我的右手架在他的脖子上,微弯下腰,双手用力卡在我的膝盖后,将我抱起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刚想拒绝,张嘴却又突出一大口血。

“师兄,你!”小凌声音极大,却被明净投去的目光逼的噤了声,他愤愤地跺了下脚,轻哼一声,自己跑走了。

“我,你……”难受使我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水,净明愣了片刻,他的双手因为抱着我而无法为我擦拭泪水,于是只是“嘘”了一声,抱着我向前走。

青丝相互交缠,从心底升上来的疲倦几乎要将我击垮。我将头埋入他的怀里,无论如何,我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风也仿佛感受到了这一刻的气氛,吹得越来越缓,静谧地空气中弥漫出甜腻的温馨感。两个人都无言,只能听到轻轻地脚步声,却无损这一刻的融洽。

因为脱力我一直浑浑噩噩,也没有注意走了多久,是在去往哪个方向,净明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像是春日新开的花蕾沾有泥土的芬芳,又像是新鲜的柑橘被剥开的瞬间那样扑鼻动人,我无法形容,只是被这种香气包围着,心下自安,而且这种味道我绝不会忘。

净明用脚踢开木门,我还以为这种不尊世俗的事他不会做。一进门他就直走向寝卧的方向,将我放在软榻上,“在此休憩片刻,一会儿我们就走。”

我撑住硬硬的床板,只怕躺在床上就会合上眼睡去。

净明出门去了,片刻小凌端了一盆水进门来,泛着氤氲的白雾,我还是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白。不多时净明也回来了,脸颊微微泛红,左手拎了一身女装,拧得紧巴巴的把衣服都揉皱了。

“你出去吧。”他轻轻颔首,对小凌招呼道,声音清澈地犹如空谷澧泉,不断在我心间激荡。

我的内心犹疑起来。

他拧了白帕,按住我的左肩,为我擦脸,动作轻柔。或许是因为帕子太烫,我感觉我的脸腾的烧了起来。一张白帕子很快就沾染血污,成为黑红色,他还是很有耐心,亦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一遍又一遍为我擦拭,直到拧出来的水不再脏污为止。

“为你准备了伤药,也不知你伤到了哪里,你先自己上药吧,我不大需要人伺候,若是不行我再为你叫个侍女进来。”他收了帕子,端了脏水,便准备退出去,即便是如此世俗意味的动作,他做起来亦是赏心悦目。

“你,到底想如何?”我不想看着他的脸,把头撇向一边。不出所料,尽管是在别人的府邸中,他要求的也无非是一方桌子一张床铺罢了,室内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净明沉默了片刻,温柔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我知你做了丧尽天良之事,可这并非你的本意。你的眼睛太干净了,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是错。”他看向我,目光也像水一样温润,将我包围。

“……”

“如今你内力被废,不能自保,若是出去只是人人喊打,导人向善是我一生所追随的大道,你留在我明凌寺,我可互你周全。”他的目光抽走,循循善诱,到真有几分导人向善的味道。

明凌寺,这个词突然触动了我脑子里的某些记忆,似乎是某个隐世高人创立的,其实江湖中是有很多不问世事的门派的,他们自认超脱,与世俗格格不入,只因他们已具名利,不再追逐这些。

若是真要排名的话,而今江湖第一又不知道要到多少去了。所以我就说,你能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东西,真正王牌的势力是不会轻易显山露水的。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抽离落在窗外的一角,有叶子在不停地飘落,在狂风中飘摇。

即便是在翠灵山这样的世外之地,尚有花开叶落、世俗纠纷,冬天,真的快来了。

净明见我没有答复,或者说他也不需要我答复,端着水出门去了。

我一丝气力也无,先是厮杀,脱力后又想要催动内力奋力一搏,尽管被净明强行制止,还是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本身就伤及筋骨,不好好休养两年是不能恢复的。更是被净明废了内力,若说我之前可以吊打江湖一流高手,现在比普通人都要差上几分了。

本身据天机老人之言,我就中了毒,我无法查探可见此毒之凶猛,现在已经开始咯血,谁又能知道此毒会不会蛀空我的身体?

我本就无依无靠,现在只与师傅相依为命,师傅又不在身边,凭借一身武艺才能行走江湖,这也是我最大的依仗,现如今内力被废,相当于剥夺了鸟的羽翼,剥夺了我的傍身之长。

静言思之,净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我也只能借净明的势保全自身了。

保全自己都难,更遑论探查高不离的死亡原因?而今之计,唯有保全自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其余之事再作打算吧。我师傅亦是毫无内力,尚能与全盛时期的我有一战之力,我为何不可?

思及此,还是治疗伤势要紧。

左臂强撑着床铺,将脚搭下,下地的瞬间几乎就要跌倒,双腿已经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还好我左臂一直未曾放开,颤抖了一下还是稳住了身形。

深吸一口气,我距离桌子只有将近十步的距离,在我看来确实最远的距离。可若是连如此短的距离都不能克服,又遑论以后?

尽可能的快步行走,撑到桌子的瞬间终于能放松绷紧的肌肉。

上药亦是难事,我右臂有伤,就连抬起来都困难,只能靠左臂完成全部。将衣衫扯下来,我已经是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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