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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变故(三)

纪家变故(三)

七王郡主曾言——阮知知的公主头衔不过是个虚设,多的是身不由己。局外人听了只觉是妒话,其实不然。

和亲期限将至,宫中的人看守格外严。南晟皇宫百殿千亩,每十步驻守一兵卫。阮知知脱不开身,每日只为待嫁。终日,她心情郁结,不喜言笑。

她每日怅然,不知在望什么。这日,她看到殿中那架积上薄灰的古筝——那还是司年送她的及笄礼。这些日她虽说困在宫中,但也一直企盼着,却从未见他来看过她。

她心里发苦。“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今日阳光正好,御花园的花都开了,无趣的侍女全都闹哄哄的跑出去看。

阮知知只瞧了一眼,便了无兴趣。心死之人,阳光再好、鲜花再艳,与她又有何干系。

阮知知郁郁寡欢已近一月,刚入宫时还偶有说笑,后来,她就常常一个人坐着。

侍女担忧,“公主,去看一眼吧?园里的茉莉花开了。”

阮知知眼神闪烁,失神地擡头,向着说话侍女的方向,呢喃。“茉莉花么……”

公主最喜茉莉花,这还是听阮府的丫鬟说的。侍女见阮知知有所心动,激动的点头。“是、是茉莉!”

闻言,阮知知的目光在万花丛中寻找,一会儿停留在一处。只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又显露出忧伤。

那处茉莉虽开得饱满,但却以低调洁白的花红柳绿挤在中间,无奈又苦楚。于是,听到她低言:“还是开在墙角好。”

侍女不明所以,眼神透着似懂非懂。阮知知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朵茉莉花。

它,快要死了。

宫中戒备森严、等级鲜明,就连宫女也分三六九等,今日后宫的御花园内,竟闯入了一个外来的宫女。她孤身一人,不断推开重重阻挠。她擡头,看到阮知知的一瞬眼眸发亮。随后,直奔而来。

“有刺客!!”不知是谁一声扬起,紧接着是一阵兵荒马乱。

混乱下阮知知被推倒,手上却被塞进了一张字条。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宫女,宫女正想说话,却猛地被人自后一刀刺穿。

霎时,混乱的场面一瞬静止,人人倒吸一口凉气。宫女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染血的半截刀尖,剧痛袭来,嘴里一口鲜血溢出。

这一刹那,她后悔了。

落选之后,她为了逃避亲戚朋友的嘲笑,选择了躲在这风云诡谲的后宫一辈子。这些年她过得小心翼翼,不快乐,但至少活着。

她真蠢呐……竟然为了个陌生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她又不甘心,话还没有说清楚。她看到公主很着急、有话要问她,可她已经被架着拖走,再也说不了什么。

父亲入狱已五日,纪安禾想尽办法探望,衙卫却始终不让。眼看着积蓄花光了也一筹莫展,她渐渐绝望。回到熟悉的茅草屋里,面对着病弱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她痛苦、折磨、内疚。

这日,纪母又将饭菜打包好。“安禾啊,赶紧趁热送去给你阿爹。天这么冷,饭菜要热!”母亲说着,眼里又有了泪。

纪安禾哽咽,她胡乱的擦了几把还没来得及掉落的泪。“好,我这就去送。”这些天,她瞒着母亲说饭菜送去了,实则每日在牢房外苦苦求情,怕饭菜冷了,饭盒死死暖在怀里。

天道如此,无权无势,连官家也欺负百姓。

脑子里很乱,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到办法,不知不觉已到阳城衙门。

“奇怪,今天值守的衙卫换人了。”纪安禾看着眼前之景,喃喃。随即,她摇头甩掉升起的零星希冀——不论换了谁,阳城衙门的做派她最是了解。

冷冷嗤笑,纪安禾抱着食盒走过去。

“大哥,能让我进去给我阿爹送点饭吗?”

闻声的林文一回头,目光下意识地将眼前人审视一遍。“你阿爹是谁?”

“纪家,纪万道。”

林文一愣滞,眼神霎时透出同情——纪家的案件他有所耳闻,官官相护,也是可怜了这家人。内心挣扎了很久,最后,他侧身让过。

“进去吧。”

意料之外的答复让纪安禾以为听错了,反应过来的她眼含热泪地连连鞠躬。“谢谢!谢谢你!”

不熟悉衙门的分布,纪安禾只能一路上找寻。牢房昏暗寒冷,她心中忐忑极了。这样恶劣的环境,不知道阿爹受不受得了。

“阿爹,阿爹!”找了许久不见踪影,纪安禾开始着急。

过道两边牢房都已看遍,行至尽头,是一间潮湿的密室,专为严刑逼供所用。父女连心,纪安禾的心蓦然突突不安——她直觉,父亲就在里面!

林文一察觉到了纪安禾情绪的变化,也看向密室。心中有不安的猜测,但他还是出言安慰:“不要多想,我们先去看看。”

吞咽一声点点头,越走近,纪安禾却越能听清里头传出的哀号声。声音不大却还苦闷,像是忍无可忍、极其痛苦着发出的。

纪安禾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声音穿过脑海,忽然!她心里咯噔一声,狂奔而去!

“父亲!!”

牢门微掩,纪安禾冲至门前,血腥味儿比骇人场景更快传来,她眼睛震惊瞪大,一直护着的饭盒也随之摔落在地。

啷当一声,饭菜洒了一地。

前几日还健好的阿爹,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纪安禾整个人都要疯了!

原来,纪父不愿摁字画押,就被受贿的衙卫带来严刑逼供。几日滴水未进,纪父面黄肌瘦,粗麻布料的衣裳被破开条条血道,血迹斑驳。

纪安禾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用力推倒正在抽打的衙卫,喊得撕裂:“你们凭什么要这样对我阿爹!”她心如刀割,眼睛发狠地拾起地上的匕首。声泪俱下:“我要杀了你们!”

毫不会武的纪安禾握着匕首乱挥,“畜生!都是畜生!”还未待她扎到,纪安禾就被几个衙卫强行摁在地面。行刑的头子气恼,抽出腰上的刀就想一杀为快。

林文一眼疾手快,危急之时打掉了那柄锋刀,一大步上前护住纪安禾。他扬言:“严刑逼供本就触犯了律法,领头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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