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咸鱼的我突然有了动力
“那么，你想成为蛊师吗？”柳长宏主动走到柳惊的面前，抬起左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修养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过去的种种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他曾以为自己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才会成家生子，想用家庭亲情迫使自己停下脚步，可他错了，所以徒增了一丝牵绊。
“那些希望蛊的量足够吗？”柳惊澜看过柳家寨的蛊师们举行开窍仪式，漫天飞舞的白色光点真的是十分漂亮，相比较而言，地下室中的那些光点显得稀稀落落，寒酸的很。
“只用于你一个人开窍自然是够的。”柳长宏透过柳惊澜的双眸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不禁感叹了一句：“你长的真像你娘啊。”
“村里人都说我长得像你。”柳惊澜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对家人没多少概念，上辈子出身流星街，上上辈子是个清心寡欲的修仙之人，上上上辈子则是狼妖修成人身……时间太久了，他对家人的记忆早就模糊，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柳长宏相处。
“得了吧，我可没你这么笨。”柳长宏哈哈了两声。
柳惊澜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空中黑沉沉的阴云，目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傻孩子，爹爹逗你玩呢，我只是害怕付出感情后再次体验到那种离别的痛苦。”柳长宏继续揉着柳惊澜的脑袋，叹了口气，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柳惊澜将视线移了回来，开口：“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没什么痛苦的，况且那种情况下，死亡反倒是解脱。”
柳惊澜的母亲只是个凡人，因为姣好的容貌而被柳家寨的蛊师所看上，所以那位蛊师想要将其纳为小妾，他老娘是个性子烈的，直接选择了自杀，碍于‘身份’，那个时候柳长宏并没有出手。
“如果那个时候你真的出手了……”柳惊澜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才幽幽轻叹出声：“那死的就会是两个人。”
当时的柳惊澜刚刚能站住，当然，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他是没在其他人面前站过的，因为婴孩的骨头太软，他也不会强迫自己做些损害身体的动作，只是经常冥想，花了近五年才把精孔打开――这也是柳长宏说他小时候特别呆愣的根本原因。
在长平山，柳家寨的蛊师想要杀个把凡人就和踩死几只蚂蚁一样，即使是面对小孩子，蛊师眼中也不会出现任何同情，所以柳惊澜还是很感谢当时柳长宏克制住愤怒情绪没有出手的。
“不要将一切都说的那般轻松，惊澜，你还小，往后会经历很多，人的感情是最为复杂的东西，我知道你娘做了正确的选择，可有时候我也在想，其实她不必那样的。”柳长宏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云娘是否发现了他的身份，直至现在他也没看懂对方临死前那诡异的眼神代表着什么，讽刺他的忍气吞声吗？
柳惊澜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柳长宏置放在他头顶的手。
“对于某些人来说，死亡在一些东西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你可以不理解，但你不能嘲笑他们，我娘也是一样，在她看来，委曲求全比死更让她难受，所以你没必要太过伤心，人终归是要向前看的，未来很精彩，不能总沉浸于过去。”
“你这是在安慰我？”柳长宏顿时哑然失笑，道理他都懂，但感情这种事向来是没道理的。
“算是吧。”柳惊澜一屁股坐到了那张小板凳上，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说起来，我娘的墓在哪来着？”
不怨柳惊澜没孝心不给他老娘扫墓，而是他这个不靠谱的爹从来就没带他去过他娘的墓地，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在哪。
“你娘生前说她很喜欢大海，所以我把她的尸体火化，将骨灰撒进海里了。”柳长宏靠在门框上，闭上了眼睛，为此他还花费好大代价去了趟东海。
柳惊澜抬头看着柳长宏，摇了摇头，人都死了，痴情痴念又有何意义？
所谓的爱情，反正他是对这玩意儿没什么念想，都活这么久了，哪里还会相信狗屁爱情，这种东西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唔，所以，在成为蛊师之前，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柳惊澜有些没眼色的打断了柳长宏的沉思。
柳长宏睁开眼睛，很快恢复了正常。
“并没有，只是资质是和血脉挂钩的，你娘是凡人，我的资质也不是特别高，所以你最好是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柳长宏也不想打击自家儿子，但他修行了这么多年也才是个三转，这其中资源更是不知道投进去多少，完全就是无底洞，若柳惊澜的资质太低，他该怎么办？依旧把他带出去吗？他根本就没有在外面生存下去的能力。
“啊，我倒是无所谓，成为蛊师也不能增长寿命，修的再高也没用。”活得太久，导致柳惊澜对时间都没了概念，人类的寿命太短，就像是他上辈子，感觉一眨眼百来年就没了。
“增长寿命的话需要炼化寿蛊，对于低阶蛊师来说，仅仅是生存就已经异常艰难了，若是能够修得更高，成就蛊仙……”柳长宏满脸的艳羡之色，成仙，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敢肖想的事。
炼化寿蛊？成仙？
柳惊澜忽然觉得死寂沉沉的心脏忽然鲜活跳动起来，可以做到吗？在这个世界，可以做到凌驾于万物之上吗？他可以获得永远的自由吗？
一定要成为蛊师！
柳惊澜一下子站了起来，握拳下定决心。
不，他要成就更高，蛊仙，最强，永生，不灭，自由，凌驾于任何规则之上，制定规则而不限于规则，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上辈子，柳惊澜穷尽一生都没有突破那个世界的桎梏。
他花费了大量时间走遍全世界，寻求真相，可惜，他终究还是死在了半路。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同上个世界一样，肉体凡胎的他力量是有限的，可如今他确切知晓了，他有机会‘修行’，蛊师这一体系的力量在念能力之上，可以长生，也可以让他成仙改命！
像是在回应柳惊澜脑中的豪言壮语，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随即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像是有什么野兽在怒吼。
柳惊澜忽然笑了。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很难实现，就像是上上辈子，花费了上万年的时间与天斗，最终他赢了吗？不，他没有赢，他依旧困守于规则之内，所以最终取代天道并不是他所追求的，他要的是更为自由的东西。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力量，为所欲为的力量，因为在这种个体实力可以凌驾于集体力量的世界中，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够走的更远。
转而看向似乎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的柳长宏，柳惊澜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请让我成为蛊师！”
话音刚落，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明明不过初春，这场暴雨却来的猛烈，它不断冲刷着世界，仿佛在这一刻，世界获得了新生。
“我自然会帮你。”柳长宏早有此意，正好程飞已死，他需要一个可以交付信任的搭档，当然，前提是柳惊澜值得他培养。“跟我来，我带你开窍。”
柳惊澜忽的表情一凝，没有动弹，有人来了！
见柳惊澜一动不动，柳长宏也没催他，正主都不着急，他着急也没用。
很快，暴雨中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不多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当中。
眨眼间，那道身影似乎是闪了一下，很快便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