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不用故作坚强
屋子里家具都很简陋，大厅左右各有一个小小的屋子，这是卧室。
只有厅里亮着灯，但厅里却空无一人。领头的警察李正单独提了手电筒往没有亮灯的卧室走去，其他警察在卧室外，有人掏出了抢以防万一。
李警察小心地走进去，用手电扫了一圈卧室，发现床上有一个老人，惊恐地看着他：“你是谁？！”
“老太太你别害怕，我是警察。”
“警察来这里干嘛？出去！”老人家吓得不轻，朝着李警官大喊大叫。
李警官到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了屋里灯的开关，竟然还是用绳子拉的。
拉亮了卧室，李警官才看清楚房间里。老人家还是很害怕，缩在一边。
李警官平复着她的情绪：“老人家，小皮球是你的孙子吗？”
老人听到小皮球的名字，忽然激动起来：“小皮球，我的乖孙……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他……”李警官有点说不出口，这个老人看着身子骨就不行，如果知道自己孙子已经去世了，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
李警官重重叹了口气，又问：“你儿子到哪里去了？”
“儿子……带着小皮球和儿媳妇去治病，孙儿病得重，只有儿媳妇先回来了。”
提到儿子，老人眼神有些闪躲，好像有事情瞒着没说。
李警官察觉到老人家的不对劲，又说：“老人家，你要说实话。我们如果查出来和你说的不一样，你要负很大的责任的。”
老人看了看李警官，低下头不肯说话了。李警官又苦心劝了好几次，她都还是不说话。
李警官看了看后面的顾佑荣，期待着他能想个什么办法，像刚刚让人家开门一样。可是顾佑荣没有向前，只是正抱着手冷静地看着老人。
李警官叹了口气：“老人家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说完便从卧室里跨了出来。
一行人打算走，顾佑荣却没有动。只听见他对着卧室里轻声说了声：“老人家，我是小皮球的医生，小皮球他现在……很健康。”
说完，顾佑荣这才从屋里出去。刚走到大厅，顾佑荣听见卧室里传来一声：“谢谢你。”
一行人又回到了屋子外面的坝子，范晓霞还在痴痴地看着手中的海豚气球，李警官叫来两个警察把她扶着进了房子。
徐安歌目视着她进去，心中五谷杂陈。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在图书馆看到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句话：“没什么比当众谴责作恶的人更加容易，也没什么比理解他更难。”
或许，抛弃小皮球的背后有许多隐情吧。徐安歌望着这间房屋，想象着它会有什么故事，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是新闻人的敏感神经，她总觉得，这里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又忽然想到刚刚自己叫小皮球的妈妈作范晓霞时她没有应，叫她佳佳，却应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安歌想得出神，反应过来时，一行人竟然都已经走了很远，只有顾佑荣在一旁，用手机的电筒为她照明，静静地观察着她。
徐安歌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啊。”
顾佑荣装作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谁让我遇上你这个麻烦精，还怕黑。没有我等你，我怕你一步都不敢走。”
徐安歌很惊讶，她完全没有提过自己怕黑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那么脆弱，之前去墓地就已经怕得不行，现在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不仅怕墓地，还怕黑。
一路上徐安歌自认为表现得非常冷静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怕黑，你开玩笑吧，我都走了一路了你见我怕了吗？”徐安歌干笑着。
顾佑荣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关掉了手机手电筒。徐安歌一下子陷入黑暗中，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顾佑荣的胳膊。
顾佑荣笑了，又重新打开手电。
徐安歌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慌张地丢开顾佑荣的胳膊，幸好手机电筒不是特别亮，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脸红。
顾佑荣笑得更灿烂，看了看慌张的徐安歌。
他是怎么知道她怕黑的吗？一路上，旁边的徐安歌不停的咽着口水，两只手纠结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而且不停地望着前方光最亮的地方，眼睛完全不敢往一旁黑暗的地方挪。
一切，还不明显吗？
徐安歌的慌张模样在顾佑荣脑海里浮现，他才发觉，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观察得那样仔细。有她在的地方，他的视线就总会不自觉地被她占据。
“徐安歌，有我在的地方，就不必装作坚强。”
顾佑荣忍不住牵起她的手，徐安歌想抽出来，不料他的力度更大了。
“都说不要故作坚强了。”顾佑荣凑近她，又强调了一遍。
“我……我没有……”徐安歌倔强的否认。
这时，走了好远一截的李警察忽然发现这两人还没跟上来，便叫了人去找他们。
过来找人的警官刚好撞见顾佑荣挨近徐安歌的一幕，慌张地躲开：“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但又想到任务是让他们跟上大部队，还是忍不住吼了一句：“那个，你们就不能晚上到酒店再继续吗？大家都在等你们。”
徐安歌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不料顾佑荣看了看她，故意打趣地大声说道：“好，那我们，到酒店再继续吧。”
徐安歌内心咆哮。继续什么啊？！！他就是故意毁她名声的吧。
小警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跑着赶回大部队，想着要给他们说这个惊天大八卦。
虽然内心不爽，但考虑着前面大家都在等他们，还是悻悻地跟着顾佑荣走了。
徐安歌和顾佑荣很快又回到了大部队，一起走回刚刚停车的地方。刚走到大部队，就看见大家向他们投来了和刚刚小警察同款的微笑。徐安歌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回到车上，顾佑荣重新开起了车。徐安歌本来想坐后座，没想到杨律师很自觉的坐到了后座，把前面的位置留给了徐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