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照片
阳台上，周清独自站在外面，默默吸烟。尽管已经过去两年了，当年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依然让人心情难以平复。
两年前的周家。
江和从没觉得几分钟这么难熬，活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
周清已经被周褚年带回来六七年了，父亲对他是真的好。但是他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总是感觉周褚年对他和对大哥和周墨不一样。周褚年好像从来没有责骂过他，在家族生意那么忙的时候还每天抽出固定的时间来教导他。连周莫江都没有过这样的特殊待遇，心腹说父亲是因为自己意外丢失到外面，所以心里愧疚，对他格外的好。
但是他总是觉得不对劲，像漂浮在云端忽上忽下的。这种焦躁的感觉让他很不安稳。他紧紧闭了下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捧了把凉水泼在脸上，借由冰凉的温度定了定神。
他要冷静，不能让这种虚无缥缈的负面情绪影响到自己。
他整了整条纹的西装领带准备出去，今天有一个重要的金融峰会等着他出席。
他打开门，迎面遇到一个干练的穿职业装的女人。三十岁左右，妆容精致，是周褚年的秘书。
“你怎么过来了？”
秘书道：“二少好，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周总签字，但是周总不在公司，我就过来了。”
周总说的是周褚年，周清现在只是接管了一部分家族生意罢了，小部分极其重要的生意依然是周褚年负责。
“他不在家。”
“二少，请您看见周总一定要尽快通知我，这份文件比较紧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这是自然。”江和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好的，你走吧。”
周清接过文件，放进周褚年的卧室里面。转身就准备出去的时候衬衣勾到了写字台的抽屉上面的铜质把手。
咚！
他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抽屉里一摞纸质文件散落到了地上。周清蹲下来把地上的文件一张张捡起来，突然发现下面隐隐约约有一张很小的硬质地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促使他，他把东西拿起来翻过去，发现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周清看了照片足足有好几秒钟都愣在了原地，他一回过神，触电一样把那张泛黄的照片远远摔开了。仿佛拿的不是一张照片，而是正在焚烧足以灼伤人手的一团火焰。
从周褚年的长相看应该是二十几岁时照的，周褚年就像一般的世家公子那样，他听说周褚年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几个情妇，正室是周莫江和周墨的母亲，很早就难产死了。周褚年后来又娶过两个，周褚年对周清说的就是他的母亲是后来娶得其中一个。
照片里有几个人，坐在长椅上，背景是华亭公园郁郁葱葱的树木。三个人，中间的那个他无比熟悉。
他的父亲周褚年。
——一直以来对他照顾有加的父亲。
左边的年纪相仿的男人和右边一个长相优美的女人才是让他惊到的所在。
江和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他挤出一个笑：“少爷有什么事吗？”
一直以来周清总觉得异样的原因不仅仅是周褚年对他超乎寻常的关注，还有一点就是周清觉得自己的长相并不像周褚年的亲生血脉。周莫江和周墨有着和周褚年如出一辙的刚毅的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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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褚年有着很男人大气的五官，特别是鼻子尤其挺拔。这点周墨和他很像，周莫江因为继承了母亲的秀丽的鼻子显得要儒雅一些。
周清像被雷霆击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脑袋里骤然闪电般冒出一个猜想，周褚年的莫名关注，他在孤儿院几年才回到周家，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周家的孩子，他根本没有周褚年的血脉关联，所以才不像周褚年。
而周清，他有着优美的脸部轮廓，下颚线条柔和。尤其是眉眼特别出彩，垂下眼睛的时候，薄薄的眼皮像水墨画里的晕染出来的一样，和周家人一贯的长相都不太相似。
周清就这个问题问过周褚年，周褚年说是因为周清的母亲是一位容貌十分美丽的女人，周清继承了母亲的容貌所以不像他。每次周清提及母亲时，周褚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几次之后周清只以为是周褚年不愿提及伤心的回忆，他就不再问了。
周清呼吸加重，微微颤抖的把照片拿起来仔细端详，果然他的长相和周褚年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反而像那个女人多一些。桃花眼，鼻梁挺拔不失秀气，特别是上半张脸几乎是如出一辙。
如果他的母亲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他的脸部轮廓和左边的男人如此之像，还有上薄下厚的嘴唇都一个模子刻出来……
周清第一次觉得世界能荒诞到这种地步，就像一个怪异而扭曲的梦境一样狰狞的露出了冰山一角。
周清像被雷霆击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脑袋里骤然闪电般冒出一个猜想，周褚年的莫名关注，他在孤儿院几年才回到周家，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周家的孩子，他根本没有周褚年的血脉关联，所以才不像周褚年。
这段时间的患得患失，一些隐秘的细节，都指向了一个荒唐莫名，又不能不去猜测的答案。
周清用手机拍了一张图，然后把照片夹了进去，把文件摆成原来的样子平稳的走了出去。
周清回卧室后把门锁上，窗帘都全部拉上了，没有人知道他的手在发抖。
他的父亲周褚年。
他把手机相册打开，翻出了那张拍摄的泛黄图片，他能感觉到这张图片是一切事情的线索，这三个人，周褚年和另外一男一女藏着一切谜题的回答。
从周褚年的长相看应该是二十几岁时照的，周褚年就像一般的世家公子那样，他听说周褚年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几个情妇，正室是周莫江和周墨的母亲，很早就难产死了。周褚年后来又娶过两个，周褚年对周清说的就是他的母亲是后来娶得其中一个。
咚！
如果周褚年不是他的父亲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如果这上面的一对男女是他的父母，他们是什么身份？
他们现在在哪里？
周清觉得这些像一团乱麻一样缠在一起，卧室里沉沉的没有一丝动静，这么热的天气，冷汗却从衣襟一点一点渗透出来，周清的指尖在手心里留下了血红的月牙印记，但是他手握得是那么紧，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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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秋把人带来的时候，江和是很忐忑的。秦春秋什么话都不说，找到他的时候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二少有事找他。把他领上车之后一个字都不多说，江和在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得罪二少爷。二少爷这几年做事愈发有样子，简直就是周褚年的翻版，照这个趋势，指不定周家下任家主就是他了。
他以前跟过周褚年几年，后来年纪大了就不大经事了，而且一向他和二少爷是没有交际的，怎么二少爷突然要见他，江和一路上都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