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快要到站的时候连赢给我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很兴奋:“沫果这是我家的电话,如果你学习累了想出来玩,可以找我,我可以带你打寒假工,给前来旅游的老外做翻译,带着一帮糊涂老外一天到处跑,可有意思了。”
莫名其妙地,很信任她。我连忙甩掉想要和她聊天的冲动。只是出于礼貌地道谢。
连赢走后,那两个男生似乎想和我搭讪,但出于我的冷漠,他们最终放弃了。
一路无语。
五点多的时候我到站了。
一处火车站,会有很多陌生的面孔热情地接待你。
他们会比你的亲人朋友还要热情。
他们会问你去什么地方,问你住不住店,问你……总之应有尽有,服务周到。
我不需要打车,更不需要住旅店,所以只能把他们那一份热情让给真正需要的人。
在公交车站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十五路公车到了。
我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艰难地挤上车。
随公车绕了半个城市,这座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日新月异。好像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了。
下了公车,我抑制住兴奋,想着马上可以见到小姨,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可是越接近那栋房子,脚步越沉重。
烽火依旧,人声鼎沸,姨父家房子似乎翻新过了。
姨父的狐朋狗友似乎只增不减。这个点小姨一定还在菜市场。我的心阵阵揪痛。
我蹑手蹑脚地把行李藏到屋檐下,去菜市场找小姨。
脏兮兮的菜市场满是腥味,烂臭味。
转完整个菜市场也没见到小姨,难道回家了,不应该呀!
小姨的摊位的位置有一对年轻夫妻,我向他们打听:“你们好,请问在这个摊位的罗美芬是不是收摊了?”
“什么罗美芬?没听过。”看我并不是去买菜,买菜的男人不耐烦地说。
“没听过?不可能。”我自然不信,有几分着急,小姨在这个位置摆摊十多年了。
“以前摆摊位在我们这个位置的那个娼妇不就叫罗美芬吗?”男人的老婆闲聊似的对男人说。
“好像是,毕竟都快半年了,我哪记得那么多。”男人回答。
“你们男人表面说不记得,实际上……”
男人女人一唱一和,我脑袋晕乎乎的,愤怒异常。
我顺势把手边的菜推在地上:“神经病,你们全家都是神经病。”
我脑子乱糟糟地逃离对着我指指点点的菜市场。
“不卖菜也不做娼妇她一个女人怎么养家糊口,还翻修了新房子。”菜市场里的女人男人们在我身后吐沫横飞。
“你们放屁。”我瞪说话的人,他们不屑地嘲笑我。
我漫无目的地往回走,小姨一定在家里,菜市场那帮疯子胡说八道,我告诉自己。
我回到家里,打开门的那一刻,吵杂的屋子里顿时静下来。
“这不是那谁吗?”以前常来的一个又矮又肥的男人,活像一个暴发户。满口黄牙呲牙咧嘴,贪婪的眼神让我恶心。
“沫果,你回来了?”姨父突然的热情吓了我一跳,赶紧脱离他恶心的魔抓。
我的躲闪让姨父很没面子,他的不满仅仅一闪而过,即可恢复热情,“怎么不事先给家里打电话,姨父去接你。”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笑容灿烂地笑:“不用劳烦姨父,你们先忙,我先回房了。”
我不确定我的房间还留着。
“好好好……”姨父看着我的眼神很恶心。
靠,姑奶奶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我就上楼去了。
因为刚刚很气愤,所以行李箱都没带进来。
上楼后,确定大家没注意我时我才折回去,那个暴发户不知道和姨父说什么,姨父好像不同意,然后那人给了姨父一叠票子,姨父乐呵呵地点头。
在暴发户抬头的前一秒我赶紧缩回头。
从我踏进来那一刻我就踏进地狱,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了,一心盘算着如何逃离。
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下意识地扭过头,那不是小姨的房间。
那声音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事实是如此的残酷。
那个男人和他的狐朋狗友在楼下花天酒地,却让他的妻子出卖自己的身体。
我恨不能举着刀子去砍掉那个男人。
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小姨要是知道被我撞见这一幕,肯定不愿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