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太后疯了
万空山娇艳如火,夕阳与山峦融为一体,分不清是夕阳染红了霜叶,亦或是霜叶衬托了夕阳,晚钟声响彻连绵群山。
这小小的枯叶寺如今香火鼎盛,信众络绎不绝,本尘等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一场大火之后,蛰伏了半年之久的枯叶寺终于浴火重生,而不出江流生所料的,本尘大师以其精深的佛法网罗了荆州城中这般无恶不作的小混混,荆州城中人将本尘大师奉为活佛,一时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语传遍了大街小巷。
一间别致的厢房之内,一个还有些虚弱的声音骂道:“吵死了,早上敲晚上也敲,还要敲个不停,真该再来一把火把这寺院烧了!”
本尘恰好路过,听到此语,也不敲门,推门而入,口宣佛号道:“江施主,咱两熟归熟,你若再如此胡言乱语我定将你逐出枯叶寺!”
江流生愕然,这本尘翻脸比翻书还快,寺庙才建成便要赶走挖井人了,和尚果然没有一个好鸟,却是随在本尘身边的本因见机得快,忙打圆场道:“江公子莫要生气,这钟声乃是有讲究的,所谓是‘钟声闻,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坑,愿成佛,度众生。’此钟早晚各一次,每次分快慢中各十八下,每次两遍,攻击一百零八下,象征轮回之意,乃是佛家规矩,坏不得的。”
江流生可谓听得云里雾里,心中诽腹,为何古人这般喜欢一百零八之数,却听本尘接茬道:“大钟,丛林号令之始也。晓击则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觉昏衢疏冥昧。施主怎可闻钟却卧于床头呢?当随我等一般默念佛经,以求佛祖庇佑,如此施主的伤方能早日康复啊。”
江流生感觉自己快被这本尘和尚逼疯掉了,早便知这和尚有三藏的潜质,如今他心愿得偿,寺庙得建,又招收了如此之多的弟子,更是自信心爆棚之时,又兼之遇到自己重伤难愈,思想与语言有所脱节之时,可谓是敌强我弱,哪还敢与他辩论,慌忙捂住胸口急剧咳嗽起来,一半是装的一半却是气的。
本因看他咳得撕心裂肺,也是慌了神了,三步并两步冲出厢房,口中忙唤道:“扁神医,扁神医,快来啊,江公子不行了!”
他这一嗓子吼出去,立时将外出透气的蒋凝吓得一个激灵,风一般奔了回来,连日来一直躲着不见外人的小倩再顾不得这许多,从自己房中冲出。
待众人云集,本尘在其他人不善的眼神中慌忙退出房去,江流生拍了拍胸口,道:“你们总算来了,你们要再不来,我非被这和尚气死!”
小倩见他没事,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江流生忙道:“倩儿,别走,哎哟!”他这一下动作大了些,牵动伤势,疼得冷汗直冒,小倩冷冷道:“公子莫怕,我便去杀了那和尚,免得公子心烦!”
江流生忙道:“杀不得,杀不得,你若是心疼我便多来陪陪我,叫那和尚无机可趁便是,犯不着杀人的!”
小倩道:“小倩如今模样,怕吓着公子,还是杀了那和尚来得干脆!”
江流生辩才无双,正色道:“要我说多少次,无论你变成何种样貌,我江流生绝不会有半点嫌弃!”
“你不在乎我在乎!别人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我这般活下去还有何意义?”
“扁鹊,给老子滚出来!让你研制的东西怎么样了?”
扁鹊念着胡须钻了出来,道:“江公子所说这些材料有些难凑,还需些时日,六扇门已经前去办了,公子放心,只要方子没错,材料一到,老夫定在一日间配制出来。”扁鹊脸膛发红,此刻宛如一个老仙翁一般,在万空山中好吃好住,又有行者八戒不时猎些野味回来,扁鹊已经隐隐有些肥胖了。
江流生道:“听到没,神医都说了,很快就能配药出来了,在我面前少耍你那大小姐脾气,现在我是病人,需要照顾!”
在江流生面前,便是再厉害的人也得缴械投降,那些在前世憋了无数的无赖劲,在这里发挥到了极致,小倩拿他无可奈何,一跺脚走了。
蒋凝忙扶住他,道:“来日方长,倩儿妹妹这般紧张你,你还害怕她无法放下心结么?”
江流生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她还没过门你就已经排好大小了,嘿嘿!”
自武林大会之后,江流生重伤,被紧急送到万空山,由扁鹊救治,扁鹊无愧于神医之名,硬生生将江流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却对小倩满脸的电纹束手无策,这种超出他理解范畴的东西,他无从下手,江流生却从后市的化妆品广告中汲取灵感,打算弄出一款护肤品来,命人寻找原材料,好在他此时锦卫门六扇门通吃,诸多材料陆续送到,唯有这海底泥要废些周章,以致于稍有停滞。
此时距武林大会也有一月光景,气候已经有些寒冷,冬日渐近了,回首看,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快三年时光,奈何却还是没有她的丝毫消息,希望也越发渺茫了。
此时的江流生心中的遗憾还有两个,均是关于女人,一个是青梅竹马,另一个是决然离去的乔小幺,两人均如同他生命的过客一般,匆匆而去,再不留下任何线索。
想不通的事,江流生自然便会略过不想,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又在枯叶寺住了几日,身体渐渐康复,本尘又再一次登门造访,此次却非是与他讨论佛法,而是说出一个让他绝倒的消息,本尘道:“江施主,贫僧历经辛苦,终于让沙和尚皈依我佛了,如今便要去西天求取真经去了,我那两个师弟太过于市侩圆滑,我此去之后还望施主好生照拂枯叶寺,贫僧先行谢过!”说完便行了一个大礼,江流生哭笑不得。
问道:“大师,我想问一下,你真相信《西游记》?”
本尘笑道:“《西游记》乃是坊间传说,做不得真,然而,若不到天竺一番,贫僧觉得这一辈子和尚便算白当,说是宿命也好,说老僧天真也罢,既然上天让贫僧凑齐了这三个徒弟,这西天却是非去不可了!”
对这老和尚的执着江流生可谓早有领教,既然他心意已决,只得随他,答应会好好照拂枯叶寺,老和尚才千恩万谢而去。
待江流生离寺之时,本尘已经带着三个徒弟出发了五日了,没有唐太宗的践行酒,本尘走得并不悲壮,反而有些滑稽,但江流生却笑不出来,对于这样执着有梦想的人,敢于付诸行动的人,谁又有资格嘲笑他呢?
扁鹊的神药也已经配制完成,小倩适用过后,有些效果,令她欣喜不已,若不是造价太高,这东西又是一大生财利器,江流生直呼可惜。
怀揣着圣旨,领着大小老婆,江流生踏上北上之旅,若非皇帝下旨招他进京,江流生绝对会在这寺中再待个一年半载。
入京后,进宫面圣,月关关坐在椅上愁眉不展,见他来了,道:“江流生,听六扇门所言,在武林大会上,你力折鸿蒙教尊,立下大功,朕心甚慰,你这发电机果真了得,如今边关告急,朕命你为抚远大将军,携发电机前往国门御敌,助我大军守城,可有异议?”
江流生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到自己这么低调了还是藏不住满身耀眼的光芒,正印在了那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可惜前世的光被更耀眼的光掩盖了,还来不及推辞,便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冲了进来,禀道:“皇上不好了,太后疯了!”
月关关目光一凛,那小太监急忙缩了缩脖子,月关关道:“细细说来!”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皇上,方才太后游御花园之时忽然爬上树上,任凭下人如何劝解均不下来,也不说话,只是口中嘎嘎的叫。”
皇上大惊,忙令小太监头前带路,对江流生道:“你也一起去吧。”
江流生心知要遭,不小心听了皇家大事,这可是忌讳啊,稍不小心,自己小命便不保了,心中盘算着,如果皇帝真要对自己不利,该如何逃走,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眼睛却在四处观察退路。
便这般来到御花园,见一株梧桐树下,围了十余名太监宫女,正对这树上劝解,树上枝丫上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想来便是太后了,只听她嘎嘎直叫,那小太监学得竟有八成相似。
皇帝走到树下,道:“母后,树上危险,快些下来吧。”
太后恍若未闻,依然嘎嘎的叫着,声音嘶哑难听,皇帝喊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打算命人爬上树去将太后接下来再做打算,却见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道:“皇上,宰相江留升求见!”
江流生正觉郁闷,自己何时成宰相了,还求见他,自己不就在边上呢嘛,听皇上道:“快请!”
不多时行来一名半百老人,慌慌张张疾走而来,口中道:“皇上,千万不要惊了太后啊!”
皇上道:“宰相有事慢些说,你为何知道太后犯病?莫非……你又算出来了?”
那宰相道:“正是,老臣今日在府中忽闻乌鸦啼叫故算了一挂,算出太后有恙,故而匆忙赶来。”
果然一看之下,这宰相头发散乱,衣带也未系紧,更可笑的是鞋子竟然穿反了,可见其焦急之心,皇帝道:“辛苦宰相了,然则太后居于树上,该当如何是好?”
宰相还未开口,江流生就道:“皇上,下官有一计可以一试,只不过此法有些惊世骇俗,请皇上恕臣死罪!”江流生此乃以退为进,先要来免死金牌再说,否则光是事涉皇家私事,便是掉脑袋的罪名。
此时皇帝哪还有心思听他废话,道:“江流生,你只管去做,只要能劝得太后下得树来,朕答应有生之年绝不杀你!”皇帝也是打的好算盘,不杀你,把你关起来总可以了吧。
江流生哪想得到皇帝如此阴险,抱拳谢过,与江留升打了个招呼,那宰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他报以一笑,那笑容之中包含了太多意思,让江流生无法完全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