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黄梨棋子(十) - 师命 - 鱼幺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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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黄梨棋子(十)

余骓将清儿带到一处茶馆,两人在包厢里相对而坐,清儿看起来很紧张,捧着茶杯,手指还不停交叉到一起,单薄的小脸更显出苍白。

偏余骓还记着在厌胜之中被害成那副样子,故意不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笑。他才不管清儿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不知情,余骓从来不吃哑巴亏,甚至有些记仇,不管那人是不是故意的,他都记仇。

清儿沉不住气,喝进一口热茶勉强开口道:“你……你到底想怎样,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想跟刘大哥好好过日子,我求你……求你别来找我了好吗。”

“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余骓拿中指和食指夹着那枚棋子在他面前摇晃两下:“用厌胜之术害人还不算伤天害理?你别说刘老夫人的病跟你没关系。”

清儿微微蹙着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老夫人在我进刘家门之前就病倒了,人老了总会有些毛病,与我有什么干系。”

“那你的棋子为何会在我手中?”

清儿表情脆弱,像是受了极大的恐吓,低头不语。

“我来猜猜好了。”

其实余骓手中并没有是清儿用厌胜之术害人的证据,他手里只有一颗棋子,对方完全可以说不知情。只是刚便说:“你是楼里的妓-倌,急着离开火坑,好不容易傍上刘员外这个金主,自然不想撒手……”

清儿在他的话中脸色越发苍白,因为余骓说的全中,更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余骓,对方到底如何知晓他的事情?

“嗯——”

余骓眯着眼沉吟道:“但是你的男子身份,让你没办法正大光明进刘府,就算刘员外同意,刘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清儿被说到伤心的地方,原本只垂着眼睛强忍,后来一把捂住嘴,小声啜泣起来,他啜泣时便是那种细细弱弱的声音,跟余骓在厌胜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刘员外看起来并不是个会反对自己母亲的性格,所以你就……对刘老夫人起了杀心!”

清儿听到这里慌乱地摇头辩解:“不是!我没害人!我没有害刘老夫人!我……我只是想让她接受我,没想过要害她,呜呜呜……”

余骓一听这是有戏,顺势问:“你没想过要害她,难道用厌胜之术的不是你?害她卧病在床的不是你?”

清儿大哭:“我不知道什么厌胜之术,我听不懂……”

“想好了再说!”

余骓没耐心听他狡辩,他厉声打断清儿的话:“你不配合也行,那我就直接将这玩意儿拿给刘员外好了,他肯定认识这个,对吧,你觉得他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

清儿没想到余骓会这么不讲理,竟直接威胁他,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哭泣道:“我确实用了邪术……但是只是想借冲喜的名进刘家,没想到会让她一病不起。”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哽咽道:“我跟刘大哥是在寨子里认识的,我们……我们情投意合,他也不介意我是个男人,说好要替我赎身救我出来。但是后来他生意亏了一笔,就把这件事耽搁下来。”

“你怨恨他?”

清儿立刻摇头:“我没有!我怎么会怨恨他,我本来也没奢求能跟他在一起,他是个好人……”

余骓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在寨子里一直等他,刘大哥回来过一次,说他娘出面帮他解决了生意上的问题,但是不能带我走,我让他自己走。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在楼里了,没想到过去两年他还没忘记我,还说要将我赎出来……我实在不想再待在里面,妈妈不肯放人,刘大哥就帮我,连夜跑出来,我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跟着刘大哥。”

他说话颠三倒四,说到激动的地方便捂着脸压抑地哭出声:“呜呜呜……刘家大娘子性子软和,但是刘老夫人死活不许我进门,即使刘大哥跟他说我怀了他的孩子,她也不肯松口,我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刘大哥说要换屋顶,我让木匠帮忙把东西趁机放了进去……”

余骓这时候已经开始嗑瓜子了,听说书似的他说着,就在旁边吧唧吧唧吧唧吃个不停,将清儿哭诉的声音嚼得七零八落:“所以他娘还是你害的。”

“不是!我没想到会害到刘老夫人,原本只想让刘大哥将我抬进门,借冲喜把棋子拿出来,可是……后来我再去找便找不到棋子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玉归年面无表情坐在余骓肩膀上,脸上冷漠得如同一尊真正的木偶——厌胜之术并非人力所能控制,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非人所能预测,只不过,就算他们提前知道结果,想用的人也照样还是会用吧。

清儿大概是见余骓没有动容的神色,哭音收起来一些:“先生……还望先生垂怜,万勿将此事告诉刘大哥,他若知道……定会对我失望的。我……我再也遇不到他这样的好人了。”

余骓吐出个瓜子皮:“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什么都没看见?”

清儿的哭声噎了一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解释:“我还是希望刘老夫人能好起来的,刘老夫人年事已高,尽管寿数不能勉强,可是,她是刘大哥的娘亲……”

余骓说:“刘员外性格懦弱,刘家大娘子性子软和,刘家上下就刘老夫人一位强势的当家人,若她病死了,岂不是合你心意,刘家以后可就是你的安乐窝了,干嘛还要救她。”

清儿微微一愣,还未想好反驳的话,余骓已经笑道:“可以啊,我答应你。”

清儿心提到嗓子眼儿,抬起眼看向他,余骓摇摇手指:“不过,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你。”

玉归年冷眼看着自己徒弟坑蒙拐骗,对别人威逼利诱,心中竟是五味陈杂。凡人如何他是一点都不在意,只不过眼见着自己的徒儿越长越歪,玉归年心里不舒服。

唉,他好像也并非是长歪了,他从出生就在歪着长。

清儿咬了咬牙:“我虽然没什么钱……平日里还是攒下些许积蓄……”

“啧,我不缺钱。”

清儿闻言停下,他看着余骓,见对方一双眼睛黑沉沉地望着他,眼波又清泠泠的,只一眼就叫人怕得汗毛都要立起来。

他犹豫半晌站起身,往余骓方向走过去几步,解开自己一个盘扣:“先生不喜欢钱,奴家没有什么能报答先生的,唯有这副身子……”

余骓哪里经历过这等事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具软绵绵的身体贴怀靠了过来,腰上手臂一紧,将他抱住了。

余骓瞠目结舌地看着清儿,一时之间愣在那里忘记反应,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脸上狠狠挨了一下。

玉归年这下完全没留情,余骓的脸都被打偏过去,他猛地惊醒,然后用力推开清儿往后退了几步。

余骓来不及看师父的脸色,背后倚到门板上,一只手捂着疼得发酸的半张脸火大地冲清儿吼:“你别过来!谁要你以身相许了!”

清儿被他推得趔趄后退,心里还觉得委屈呢,这位不要财也不要色,还说要帮他,那到底要他怎么样啊?

余骓用力揉揉脸,指着远处叫他坐回去,自己挑了张离得远远的椅子也坐下了,没好气道:“我就直说吧,你从哪儿学会的厌胜之术,最好一字不落地说出来,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清儿脸上还有泪痕,迟疑着问:“就这个?”

“对!就这个,要说详细了,说清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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