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剑厉天罚之眼
江莫踏碎天规，威震上界，其名如雷霆般传遍四方。下界飞升者们奔走相告，长期被压制的情绪得以宣泄，纷纷来投。而上界本土势力则陷入巨大的恐慌与震荡之中。
清点战利品时，金蟾正抱着那残破的“镇天印”碎片啃得津津有味，周身法则流转，气息愈发深邃。白泽则趴在江莫肩头，眉头紧锁。
“江小子，麻烦来了。”白泽的精神传音带着一丝凝重，“那几个老怪物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规矩’，真正麻烦的是那些沉睡的、自封的古老存在。他们才是上界底蕴，视此界为私产牧场。我们动了根基，怕是快要惊醒他们了。”
江莫擦拭着破界剑，眼神锐利：“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便屠一群。我等从微末中杀出，何曾惧过？”
“不一样！”白泽语气加重，“那些老怪物，修为至少是飞升境巅峰，甚至可能触摸到更高层次。他们活了太久，手段莫测，绝非刚才那五个靠外物撑场面的家伙可比。而且……我感觉到，这片天地的‘意’在排斥我们，规则正在变得凝滞。”
话音刚落，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黯淡，风云变色，一股远比之前五位飞升境老者加起来还要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数十万修士军团瞬间人仰马翻，修为稍弱者直接吐血倒地。
“哼！下界秽物，安敢窃据上界权柄，扰乱乾坤纲常！”
一道冰冷、古老，不蕴含丝毫情感的声音响彻天地。云层裂开，一只巨大的、由纯粹规则符文凝聚而成的眼眸缓缓浮现，漠然注视着江莫与其麾下军团。仅仅是注视，就让人道心几乎崩碎。
“是‘天罚之眼’！”有上界残存的老修士惊恐大叫，“传说中守护上界本源的古老意志显化了！触怒它者，十死无生！”
虎魁发出低吼，六十丈妖躯在这天地威压下竟也微微颤抖。金蟾停止了咀嚼，警惕地望向天空。
江莫感到周身空间仿佛凝固，道力运转晦涩不堪，他闷哼一声，强行挺直脊梁，破界剑指向苍穹：“装神弄鬼！什么古老意志，不过是更强一些的修士罢了！白泽，找出它的核心！”
白泽精神力疯狂燃烧，眼中闪过无数符文轨迹，嘶声道：“不行！它并非纯粹生灵，是规则聚合体，没有常规弱点！它在调动整个上界的本源力量压制我们！金蟾，快！炼制能够暂时蒙蔽甚至同化规则感应的丹药！需要最精纯的本源，混合我们自身的气息！”
金蟾“咕”了一声，猛地张口，不仅吐出了刚刚吞噬的镇天印碎片、三大宗主以及五位飞升境老怪的本源，更是一拍肚皮，吐出一团氤氲着混沌气息的光团——那是它自身积存的部分鸿蒙本源。
它双爪急速划动，各种珍稀材料飞入其中，以自身为鼎炉，疯狂炼制。丹成的瞬间，天地间规则一乱，一枚流淌着奇异灰光，表面有无数细微漩涡的丹药出现在金蟾爪中。
“江小子，服下！此丹或可让你短时间内不被此界规则排斥，甚至能借力打力！但药力过后，反噬极强！”白泽急喝。
江莫毫不犹豫，抓过丹药吞入腹中。轰！一股迥异于以往的力量在他体内炸开，他感觉自身仿佛暂时超脱于此方天地之外，那恐怖的规则压制骤然减轻。
“虎魁，护住军团！金蟾，继续干扰规则！白泽，助我锁定它力量流转的节点！”江莫长啸一声，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逆天而上的灰芒，主动冲向那“天罚之眼”。
“蝼蚁撼树！”古老意志冷哼，规则之眼中射出一道灰白色的光束，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湮灭。
“左边三寸，规则之力流转有万分之一瞬的迟滞！”白泽的精神力在巨大压力下尖啸。
江莫身形如鬼魅，凭借空间法则与丹药带来的短暂“超脱”状态，险之又险地避开光束，破界剑带着凝聚到极致的力量，狠狠刺向白泽所指的节点！
“嗤啦！”
仿佛布帛撕裂的声音，规则之眼剧烈波动了一下，那道灰白光束也歪斜了几分，将远处一片山脉化为虚无。
“有效！”江莫精神大振。
“它要变招了！”白泽预警，“它在凝聚‘因果线’，想要直接从根源上抹除你的存在！”
无形的波动笼罩江莫，他顿时感到一种大难临头的心悸，仿佛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都要被强行剥离。
“金蟾！”江莫暴喝。
金蟾猛地跃起，肚子鼓胀到极致，张口喷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一片混沌色的雾气，这雾气竟暂时混淆了那片区域的因果法则。
“因果被干扰了？哼，那就连你这异兽一同抹除！”古老意志似乎动了真怒，规则之眼中心，开始凝聚一点极致的黑暗，那黑暗散发出终结万物的气息。
“江小子，那是‘归墟之力’！不可硬接！它在强行抽取上界本源，这会损伤此界根基！它自身也会陷入短暂虚弱！”白泽捕捉到关键信息，急速传音，“赌一把！用所有力量，攻击它凝聚归墟之力的核心！那是它此刻与上界本源连接最紧密，也是最脆弱的一点！”
“虎魁！妖丹！”江莫下令。
虎魁咆哮，吐出一颗房屋大小的璀璨妖丹，妖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砸向规则之眼。金蟾也再次喷出大量鸿蒙本源与净化金光，混合着炼化各种本源得到的奇异法则，为江莫开路。
江莫将自身渡劫圆满道力、空间法则、鸿蒙浊气、以及服下丹药后获得的短暂“超脱”之力，尽数灌注于破界剑中。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剑身浮现裂痕。
“给我——破！”
江莫人剑合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长虹，沿着虎魁妖丹和金蟾法则流开辟的短暂通道，无视周围开始塌陷湮灭的空间，悍然刺入了规则之眼中心那一点极致黑暗！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爆炸！规则之眼剧烈扭曲，发出无声的哀鸣，那一点归墟之力尚未完全成型便轰然溃散，反噬之力让整个天空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窃贼……规则……记录……沉睡……终将……”
古老意志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最终，那巨大的规则之眼缓缓消散在空中。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阳光重新洒落，但天地间一片狼藉，规则紊乱，灵气暴动。
江莫从高空坠落，被虎魁勉强接住。他面色惨白，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破界剑布满了裂痕，几乎报废，体内丹药的反噬开始显现，经脉如同被千万把刀切割。
白泽也精神损耗过度，变得虚幻了不少，它喘着气：“暂时……逼退了。它受损不轻，需要时间恢复。但我们算是彻底把这天捅穿了……”
金蟾疲惫地趴在地上，连吞噬周围逸散本源的力气都没了。
江莫看着下方惊魂未定，但眼神更加狂热的修士军团，又看了看身边同样伤痕累累却战意不屈的三兽，他吞下金蟾勉强递过来的疗伤丹药，强行压下伤势，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它怕了！它也会受伤，也会退却！所谓古老意志，并非不可战胜！”
他挣扎着站起，目光扫过疮痍的大地，最终望向苍穹深处：
“传令下去，以此地为基，立我‘逆神殿’！自今日起，上界规则，由我等重定！白泽，推演修复此地法则之法。金蟾，尽快炼制修复根基的丹药。虎魁，整顿军团，严加戒备。”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
“那些沉睡的老怪物，若敢醒来，便让他们知道——时代，变了！”
白泽看着江莫，精神波动中带着一丝复杂与释然：“你这小子……真是疯了。不过，既然选择了你，那就疯到底吧！”
新的风暴，已在酝酿。但这一次，挑战者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