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梧州玉碎
桃姐双眼无神，只是喃喃道:“完了……”
一群人在街上杵着也不是个事儿，我给莫凡使了个眼色，他急急上前和我一起把桃姐搀扶进了街边的一家小饭店里。
刘雪和王若雪也一脸茫然地跟了进来。
我倒了杯水塞进桃姐的手里:“桃姐，别慌，慌不顶用，要是有事儿了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不急，慢慢地，啊？”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纤细粉嫩的手指尖已经发了白，她强自回神:“谢谢你，小飞。我，我昨儿和你买的那块儿梧州玉，碎了……”
“碎了！？我日啊那块儿两百万的！？”我还没有说话，莫凡已经上蹿下跳地开口了:“两百万的东西也能给碎了，我的姐姐喂，你可长点儿心吧！”
他突然低低叫了一声，严严实实地把嘴闭上了。我收回脚，关切地看向桃姐开口道:“碎了也没办法了……怎么，这个影响很恶劣么？要是钱的问题，我这儿还有点儿钱，你开口就是了。”
桃姐强笑道:“哪里是钱的问题。拿了你的玉，本来是想着参加墨玉大会的。唉……这墨玉大会眼看着一个星期后就要开了，昨天拿了你的玉，我一时高兴，就把原来那块儿青山石给送了人做人情了。”
青山石，可别是苏靖拿着的那块儿吧？
我和王若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点儿疑惑。
我斟酌着用词，开口道:“这墨玉大会，就如此重要？既然还有一个星期，那我们今天就买上一块儿好玉，交给若雪也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眼角撇到王若雪不赞同的眼神，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还有别的说法？
桃姐恢复了些精气神，却仍旧是愁眉不展，“你啊，还是太嫩了。这好玉哪里是你说得就能得的，大会在前，原本好玉就难得，这会儿更是一玉出，百家求。要是如你说的这般轻松，唉……那就不至于如此了。”
王若雪脸上也是一片叹息:“李家一向是本市做玉的第一家，次次都能在墨玉大会夺得龙首，偏偏三年前苏家在这里头掺了一脚。我听说你们家里也出了点儿乱七八糟的事儿，要是这回让苏家抢了头名，你家这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桃姐惨然一笑:“也许是命吧。我原来费尽心机不过得了一块差强人意的青山石，昨天突然就从小飞那儿收到了品质不凡的梧州玉。今天又是空欢喜一场……”
一时间屋子里面一片愁云惨淡，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这墨玉大会竟然如此重要啊……
我突然开口道:“桃姐，如果今天能收到一块儿品质和昨天梧州玉齐平的玉，是不是就不会误了墨玉大会了？”
桃姐点点头:“嗯。时间来得及的，若雪，6天时间，你应该没问题吧？你们王家活儿一向做的又快又好。”
王若雪谨慎开口:“要是今天就有玉，六天时间足够了，要是再迟……我也不能保证了。”
我一击手掌，站了起身:“好，那就现在出发，咱们去找玉！”
莫凡和刘雪随着我一起起身，桃姐和王若雪却还是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弹，桃姐无奈开口:“你这份心意我领了，但这玉实在难寻，谁家不是提前一年就开始寻玉的，我家要不是出了这档子破事儿，肯定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算了，我让手下去吧。”
我直直望着桃姐的眼睛，诚恳道:“桃姐，事在人为，我昨天能得到梧州玉，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得不到更好的？”
我伸出手，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大笑起来:“桃姐，我把我的好运气递给你，我的运气可是正在旺头上呢！走，咱们去瞧瞧今年能得大会魁首的玉在哪儿呢！”
桃姐似乎是想笑，又情不自禁想落泪，她随我们踏出了店门:“走，今天我们就疯一回！事在人为！”
王若雪看着我们一群人，似乎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和我们一起出来了。
重新走在西巷上，我全神贯注地研究每一块儿我经过的原石，把体内的真气运到了十分。原来挑石头总是带了点儿漫不经心，现在可是全抛开了。
快走到巷子头儿了，我的心不由得着急起来，愣是没看到有一块儿能有点儿不一样的原石！
桃姐和王若雪的精神集中在店里面已经初步剖开的玉石上，一路走下来，她俩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也没有什么收获……
我的心提了起来，我有看东西的本事，要是没有好原石给我看，这也没办法啊，难不成这次真的帮不了桃姐了？
怎么办？！
我有些急躁起来，面上没露出来，依旧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一行人继续往下缓缓移动着，依旧是女孩儿们进店里去看玉，我在外面琢磨原石。
虽然女孩儿们也没有什么满意的成果，但多少也捧了几块玉石在手上。莫凡有点儿急了，我们还啥都没买呢。
他趁着桃姐她们又进了一家店里，急促地开口:“喂！我说，小飞啊，这赌石赌石，就是看个运气。咱们买的越多，出成果的可能性他也就越大是不？你这啥都不买，一路就这样看过去，肯定不行啊！”
他的意思是让我多买几块原石，我心里暗暗叹气，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啊。
可惜我这一双眼睛和这一身功夫，明明白白告诉我这些原石都是些废品。说好玉，实在是一块儿都没有。
这时候又有点儿暗自痛恨我这双眼睛了，要是没有这望气的本事，随眼缘瞎胡乱买上一气，这会儿也就不用受这个折磨！
我又重整了一下精神，短暂的一会儿不用受罪，一会儿开玉的时候更受折磨，我忍心给了桃姐希望又让她失望么？
对莫凡摇了摇头，我一言不发，继续朝着末尾走下去。
莫凡追上我，快速偷看了一眼店里的几个女孩儿:“唉！小飞！不知道你在犟什么！这可是已经走到最末了，这个巷子算是逛完了，唉，我还知道几个零零碎碎的小店，再去哪里看看吧，到了哪儿，无论如何你也要买上他几块原石，知道了么！？”
我摆了摆手没有回复他，直直走到了最后一个散放着无数原石的小摊子上。
我打起精神，十二万分精心的仔细打量着每一块儿原石，摊主懒洋洋地，并没有招待我这个客人，只是瘫在躺椅上，脚一晃一晃的，随着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越剧打着拍子。
这儿本来也是最角落，最后的摊子了。基本没什么人会到这儿来买东西。这个摊主估计也就是混混日子罢了，所以如此消极。
莫凡已经不耐烦看了，他随意扫了一眼，就失望地掏出了手机，给刘雪打电话:“喂，刘雪，一会儿你们出来后巷子口见，咱们一起去十九街那家店再去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我却突然被一块儿黑不溜秋的石头抓住了眼睛，这块儿石头和其他所有我今天见过的原石都不一样，我看了一眼遇见桃姐之前买的那两块小原石，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块石头黑沉沉的，很是平凡不起眼，我拿起一看，沉甸甸的。
莫凡见我沉思了一会儿，急急凑过来我手里的石头，他抱过去仔细一看，又索然无味地还给了我。
“一看就半点灵气都没有。不行的，你看这个壳子，开不出玉来的，就是块儿废石头。”
摊主对我俩的谈话也全当没听见，把玩着一双文玩核桃，依旧入迷似的哼唱着戏词，没有半分插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