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买卖

“可这只是小人的怀疑，小人并没有证据证明是黄帮之人陷害，更没有证据证明蒙面人与他们有关啊！”江寒睁大眼睛望着两人，“至于蒙面人就是山贼——你们有证据吗？”

“没……”沈大人摇头。

吕同却倨傲地说道：“要什么证据，既然已经知道此事与黄帮有关，咱们手上有黄……”

沈大人警告地瞥他一眼，重重强调：“没证据，不能抓人。”

吕同立即闭上嘴，面上露出些心虚，慌乱地扫了扫屋子四周，暗恼自己嘴太快，也不知隔墙有没有耳。

“诈骗未遂，应该也可以抓吧？你们查到那三个诈骗犯的消息了吗？”江寒问道。

沈大人捏捏眉心，露出丝苦笑：“没有！”

吕同震惊地盯着他嘴角的那丝笑，嘴巴都忘了合上。

今天是怎么了，一贯冷冰冰情绪不外露的人，居然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笑，难道刚才被他的话刺激到了？

可他也没说错啊，他确实喜欢时时端着个架子嘛。

吕同为自己刺激他的话感到内疚，见他面色中真有黯然，便宽慰道：“如今你身边可用人少，初一不在，陈县令又定了剿匪期限，我看你应该尽快调整一下人手。”

沈大人微微颔首：“是我的有疏忽，比如，为那三人画像，这类大事，竟耽搁至今！”

“最近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说到这里，吕同厉眼扫向江寒，“江小二，你太不自觉了，让你先行回家伤好些再去巡检司，你竟然至今未去！”

江寒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她起早贪黑地忙着粽子的事，哪有空去巡检司，能想到那诈骗案与蒙面人的异常之处就不错了。

沈大人清咳了一声，声音平平地问江寒：“样子，可还记得？”

吕同一听这声音，又惊呆了。

江小二如此疏忽大意，若是平常，沈广德早就一身寒冰地蜇人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江寒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恨声说道：“烧成灰小人都认得！”

沈大人“嗯”了一声，吩咐道：“去问掌柜要纸笔，元逸，你画下来。”

江寒走后，吕同审视着沈大人：“沈广德，你今天很不对劲啊？”

“此话怎讲？”沈大人一脸莫名。

“竟然对江小二如此和气，不应该啊！”

沈大人淡淡瞟他一眼：“你想多了。”他端起茶盏掩饰着被看穿的窘迫，又道，“你说的，咱们用的着她。”

……

沈吕二人走后。

江寒收拾完残局，走进茶房，迎面就碰上了宋耀祖。

这厮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见江寒进来，便赖在案台边不走。

从他回来到现在，两人互不搭理对方已经长达三天。

看来，他想主动结束这种状态。

宋耀祖张嘴闭嘴，张嘴再闭嘴，反复了三四次，才说出一个字：“我……”然后又没声了。

江寒实在是受不了他这忸怩的模样，转头看着他，声含冰霜地开口：“豆眼，你承不承认，这事打一开头便是你错？”

宋耀祖幽怨地看着她，老实点头：“嗯，是我的错！”

“既是你的错，你干嘛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好像我欺压了你这小白兔似的！”

“你……”宋耀祖被她这句话刺得脸红胸闷。

“我什么？是你打我的旗号去码头卖东西，我提议与你合作，你却挖我墙角，我不过叫几个小痞子吓唬一下你弟弟，你竟然勾结别人差点要了我的命！要论狠，我不及你万分之一！”江寒怒不可遏，“你现在摆出这副样子想博谁的同情？”

“是，是我有错在先，但我要给你道歉，是你不接受……”

“我凭什么要接受，我可是受害者，我不能摆摆谱吗？谁规定你一道歉我就得屁颠屁颠接受？幸好我没接受，你那哪里是道歉，你是用道歉威胁我！果然我不原谅你，你马上想让我死……”

这罪名可大了，宋耀祖辩解：“我没想让你死！我只是想让那些人给你点教训，谁知……”

江寒讽刺道：“你愿望达成啦！我差点死掉，这个教训你满意吧？”

宋耀祖见她这样不依不饶，深吸口气，也拉下脸严肃地说道：“好了，再掰扯这些也没用，我承认我错了，我道歉！但是，你若还是这个态度，那你原不原谅我，也不打紧，我歉意已经到了，你接不接受随你！”

“哈，真搞笑！”江寒大笑三声，微眯起眼睛，“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这样敷衍的道歉，还必须我接受？”

宋耀祖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表情，这就是准备要与他纠缠不休了。

他有些后悔刚才主动留下，心里升起掉头走人的冲动。

但他知道不能再这样别扭下去，这几天的别扭不过是风雨来前的平静。

按照江寒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若他没有让她消气的行动，早晚她会生出坏主意来折腾他。

他按捺住心头的烦躁，咬了咬牙，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真诚一些：“你想要怎样？”

“哼！我不想要怎样，只是做错了事，总得接受惩罚……”江寒故意拖长尾音，睨着他，唇角冷冷勾起，“你的惩罚我早就想好了！”

宋耀祖心下抖了抖，呐呐道：“你，你要如何，惩罚？”

“很简单！我听说你娘的病又加重了，问你要赔偿，你未必能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