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天快亮了 - 穿成纨绔的作精小娇妻 - 木羯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二百三十章天快亮了

问题才刚从心里冒出来,就有人的声音从头顶上空传来,“你心里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别自欺欺人。”

一句话宛如千军万马,滚滚而来。

空间开始塌陷,骆熠感觉自己的脚边裂出了一块洞坑,崴了一下,陷下去。想挣扎往上走,但越陷越深。

好不容易触到破裂的边缘,结果一用力,边缘彻底破裂。“咚”地一声,他掉进了深空。

“骆熠,骆熠…”

“骆熠啊…”

声音由远而近,一句句传了过来。骆熠分辨不出是谁,被一阵失重席卷而来,一个冷颤,顿时从睡梦中醒来。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精神不定。再睁开眼时,是严荷和骆水香的愁容和担心。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严荷破涕为笑,赶忙叫来了护士给骆熠检查。骆熠醒来精神恍惚,任由护士摆布着,帮自己检查了身体。

“没什么大碍。”护士收了听诊器,“可能是一时激动,气血没供上来,缺氧导致的昏迷。休息一下就好了。如果觉得不放心的话,可以输一下葡萄糖,普通体力。”

“那就输葡萄糖。”严荷心有余悸,眼下医生说要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照做。

“那我这边帮您跟医生说一下。”护士看多了这种情况,心里能理解,但是对病患家属来讲,尤其是对骆家来讲,眼前这一位顶破天了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不能倒下,得着重护理。

她立马照做。

骆熠听完全部的话,没有出声。直到葡萄糖被输入进血脉了,才将梦境里的这些事情拼凑起来。

严荷在旁边絮絮叨叨,把他缺失记忆的这一块给补上了。只不过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在严荷的口中,他进去没多久,看到骆老夫人躺在病床,一下子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还好温可发现得早。提前进去看了一番,才知道你晕倒在病床边,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严荷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把事情叙述完整。

“温可后我一步进去的?”骆熠懵圈了,“难道不是她先进去,阻止了护士盖白布吗?”

“怎么可能。温可一直跟我们在一块儿,到了手术间门前,医院只能放行一个人。在场还有你姑姑和我,怎么轮都轮不到温可进去啊。”严荷只觉他现在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还没有缓过来。

一边加快葡萄糖点滴的速度,一边把他晕过去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说给他听,“庄伽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是已经把大部分人都安排到指定的酒店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劝服这群人的,但能听话就好。咱们也不奢求。”

“就是高家那边的人,不配合。自己拖家带口,找了另外一间酒店住下,让庄伽确定好出殡时间之后,到时候再通知。”

“你这边休息一下,殡仪馆的车子已经安全护送老人家过去殡仪馆了,全程由你姑姑和温可陪着。我这边守着你,只要等你休息得差不多了,也得动身过去。”

骆熠捏了捏鼻梁,“温可已经过去了?”

“对。”

梦境里的画面太过于真实了,以至于骆熠并不觉得这是个梦。可是如果不是梦的话,醒来之后严荷说的这些话都跟他的印象完全对不上号。

“我是自己一个人进去的?”他又确认了一遍。

“对。”严荷百分之百的确定,“在场的人没有你更适合了。但我们都在外面等了老半天,都没看到你出来才觉得不对劲。温可第一时间申请要进去看看,有个护士拗不过,就带着她过去了。一进门就看到你晕倒在病床边,才叫护士出来请人帮忙,把你抬出来。”

骆熠发现了华点:“所以你的意思是,温可和我在手术室内单独待过一阵。”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严荷被问得莫名其妙。抬手想去摸一下骆熠的额头,但手还没碰到,就被躲闪开,“别碰我。”

就算再怎么脆弱,骆熠也依旧是那一副生人莫近的面孔。这才是他的样子,不是脑子受刺激糊涂了。严荷讪讪然收回了手,一方面庆幸,可一方面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不亲近自己。

葡萄糖的输液调到一半,骆熠歇不住了,马不停蹄带着自己的母亲严荷赶到殡仪馆现场。他心里有很多疑虑,可是又怕说出来,其他人也会像严荷这样子的反应一样,觉得自己是糊涂了。

明明画面中,所有的细节他都记得。就连骆老夫人走之前那双慈祥的笑眼,他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是梦。

就算是梦,他从过去手术室到昏迷的这段时间的记忆就像是丢失了一般,完全没了印象。所有的连贯性都靠别人来替他回忆补充,总觉得不甚真切。

就像是一块完整的拼图。在上千块碎片中缺失一块,并不会影响到整一块拼图的构成,但对他自己而言,这一块拼图恰恰起着连贯的作用。一旦遗失,就算别人没提起,他都会别扭。

严荷一看就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骆熠的悲恸过度导致的记忆错乱、情绪烦躁,在这一路上把心态和情绪揪出来,反反复复地开解。骆熠又几次想要打断她,却发现其实她这样子的啰嗦话痨,也不过是在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罢了。

想到了这一层面,骆熠第一次温柔地,没有打断。而是任由着她,念叨了一路。

骆熠只能把解题的关键放在温可的身上的。如果她也能如实还原出当时自己昏迷的画面,亦或者是能够勾出自己对这段记忆的回忆,他就勉勉强强翻篇了。

就当做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一如既往的感动。

骆熠由衷地感恩,能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好好地说再见,也听到骆老夫人最后的话,他已经很知足了。

但如果温可那边,稍微露出一点小破绽的话,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他会怎么做?

骆熠看着车窗外。来的时候,是温可开的车子,那时候时间尚早,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商铺在开着。

可现在已经是凌晨,所有的商店全都打了烊。一整条街黑暗无边,唯有蒙蒙亮的天空从天际涣散出来一丝微弱的光。

这天,就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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