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一物降一物
阴影…?
温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眸中闪现过一丝退怯。一瞬间的事情,稍纵即逝,却依旧被骆熠捕捉到,他借题发挥,旧账重提,“真不骗你。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吗?法院那一次离婚诉讼案,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名誉损失,到现在还有人觉得我有暴力的癖好,男人鄙视,女人不敢近身,守了大半年的身子,都快萎了。”
温可:“……”
从翻旧账到卖惨,话术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直白说明自己当下在对家公司办公室的不合时宜。温可今天算是看到了人类的下限——就是毫无下限。
“萎了更好,免得祸害万年。”
挡住门的气力只能支撑一阵,再往长了算,就只能是处于弱势。温可没有继续僵持,松开门,想往办公室走去。
这办公室他想留就留吧,眼不见为净。
骆熠被冷落在原地,没有想象中的震怒,也没有拳打脚踢喊保安过来撵人,温可旁若无人从他身边走过,当他不存在。
可恰恰是这种无视人的反应,才最伤人。
“等等。”骆熠追上前,扣住温可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问过了。答案我也知道了,不就是想我吗?想我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一个人会闯进来办公室,翻我文件。”
温可腰杆挺直,完全没有倾靠过去。与其说是被抱着,倒不如说是挟持着,没有动弹,从言行举止中就显露出她的态度。
“骆总。”温可冷若冰霜,看得出来,着实是被他这一出冒昧的登堂入室吓得不清,“我数三秒,放开。”
“三。”
“二。”
……
骆熠赶在最后一个数字念出前松开。
不敢挑战权威,生怕稍有不慎,就被温可单方面拉黑。而且是那种被永久彻底拉黑的那种。
“骆总请回吧。”温可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态度坚决,就是想请他出去,“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进来的,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你犯病了,脑子抽风才跑过来这里。”
“但如果可以的话,以后都别犯这种病。你以为的浪漫,对我来说是惊吓。”这么无厘头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温可对他的认识,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刷新一次。
任性妄为,一意孤行。温可感觉自己昨天和前天跟他重新产生交集的安排,纯粹是在重蹈覆辙。
狠话和态度都已经放得特别清晰了然,骆熠没做反应,还站在原地,似乎对她翻脸不认人的转变打得晕晕乎乎。但细想起来,又有理可循。
是他冒犯在先。
“可可,我就是想…”
“我不想听。”温可打断,“我只知道你已经吓到我了。堂而皇之地闯到我的底地盘来,我分辨不清你是什么目的。还有。”她举起手机,手机屏幕显示了一个自行挂断的拨号记录。
三个数字,是报警电话。
“如果你还不走的话,我这边也没跟你客气太多。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昨天晚上被你中途劫道,还有早上的那一出,你不觉得你在变本加厉地索取吗?之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但不代表我会忍让你一辈子。”
温可指着门口,“滚。别拿你那一套自我感动来恶心我。”
印象中,温可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哪怕在最生气的时候,面对最亲近的人,她都只会冷处理。
但面对骆熠这些出格的动作,她一点就着。
骆熠还是站在原地,犹豫半会儿,到底还是选择离开,“那你早点休息。”
门被带上的那一瞬间,又开启。
“滚!”
下一秒,文件夹的边角砸到了探进来的额头上。骆熠捂住起包的额头,心里不知何种滋味。
一趟为期半年之久的暗度陈仓,戛然而止。
骆熠回到了车内,脸色难看。头顶被砸到的地方也很快起了个小包,庄伽看到了,视线移开,权当没看到。
从骆熠提前下楼的现状来看,温可估计是醒了。而且在醒来之后,跟骆熠闹得很不愉快。不然的话,骆总下来不会是这种被抛弃了的状态。
庄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状态了。唯一记得的一次,还是在半年前骆熠离婚案之后。
因为温可在法案上的证词,有绝大部分都跟事实不相符合。可双方的律师都清楚,双方当事人也明白,但骆熠作为被指控的一方,就是没有跳出来反驳。温可质控什么,他认什么。所以那一场离婚案判决下来,骆氏集团几乎花了一个季度的时间才消化掉负面影响,和总裁形象受损带来的余悸。
庄伽还记得,也就是在那时候起,骆熠看似跟温可风马牛不相及,表面上两人离婚后咄咄逼人,相见眼红,实际他在背后做了不少事情。骆氏集团看不惯他作风的人比比皆是,可架不住他手段强硬,经过这半年的整顿,他已经掌握了不少集团的实权,彻彻底底把集团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庄伽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想起了那一句老话:一物降一物。
骆熠:“开车吧。”
声音喑哑,没有往日的意气奋发。
他点了烟,摇下车窗,任由烟灰飘进车座。猩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一根烟有三分之二的长度是被风吹掉的。
一根烟点完,骆熠像是没人可以问了,转而问起了庄伽:“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庄伽被问得愣住了。
跟着骆熠从事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听到骆熠问自己这种问题,还是有关于评价的事情。别说问他了,他都没见过骆熠问过其他人。向来应该是跟温可吵架的事情影响到了他的心情,可这心情是来一阵去一阵,庄伽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自己应该打马虎眼儿还是如实告知。但如实告知的话,他似乎不够格。
清声咳了咳,庄伽刚叫了一声“骆总”,就被骆熠打断,“算了,当我没问。”
骆熠觉得自己是迷昏了心智,丧心病狂了才会问出这个问题刁难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