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分毫不差
这种情绪中,有欣喜、有哀伤、有对逝去的留恋,还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每一种,都是那般的强烈,它们交织在一处,就如同……纪芷若见到她们时那样!
纪芷若霍然间明白了,原来,这些人并不是寡情薄意地忘记了她们的旧主子纪芷清。
恰恰相反,她们不仅深深地记得,还因纪芷清的骤然离世,产生了无法言拟的伤痛。
而现在,她们把对纪芷清的感情,全都移情到了谢博衍的身上。
是的,移情!
假如纪芷清现在还活着,她们一定也会这样来到谢家,过上如今的日子!
纪芷若很难想象,这批纪芷清的贴身下人,在没来这里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
毕竟,她去相府时,在纪芷清的院子里,连一个都没看到。
那么现在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失而复得,就如同纪芷若的重生!
想清楚了这些,纪芷若对她们的忠心,再无疑虑,对将和她们一同面对的未来生活,充满了信心。
如果说,对下人们的“异状”,纪芷若感到很容易理解,并因此对她们更加亲切了。
那么,对谢博衍接下来的表现,纪芷若就感到惊诧莫名了。
在院子里集中好了之后,下人们就分批进入了谢博衍的内室。
头一批进去的,是身份最高的,纪芷清院子里的两位教养妈妈和四个一等贴身大丫鬟:钟妈妈、齐妈妈、书香、琴韵、诗情、画意。
六人进了门儿,毫不犹豫地,齐齐拜倒在地:“见过公子……”一句话还没说完,便都哽咽难言了。
纪芷若难过地闭了闭眼。
这些下人都是从小侍候纪芷清的,因有和纪芷清的婚约在,她们也一直把谢博衍当成主子,那份感情,真的是深厚无比。
当中又有纪芷清的离世、谢博衍流徙和中毒。
可以说,她们能见到活着的谢博衍,真挺不容易的。
现在病容惨淡的谢博衍,看起来也的确是挺悲惨的。
她们有这样的表现,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谢博衍。
原本端坐在床上的谢博衍,一见这些人进来,便猛地扑到了床边。
他的视线从跪在左边的两位妈妈身上扫过,只是一眼,泪水便滚滚而下。
这还不算,他左一把右一把,齐齐扯住了跪在右侧的书香和琴韵,眼神还不忘照顾后面诗情和画意:“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下子我就有救了……”
谢博衍用力是那么的猛,以至于书香和琴韵忍不住膝行上前,就连两位妈妈都伸出手来相扶,以免他从床上跌下来。
他表现得如此迫切,就像溺水中的人,遇到了救命的稻草,窒息的人尝到了能够赖以生存的空气……
在这一刻,纪芷若觉得,谢博衍似乎是在她的身边,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就等这些忠仆来救命呢!
显然,这些下人也是这么想的,她们猛地抬头看向纪芷若,眼神中已带上了审视和不善。
可就在这时,谢博衍又说出了一句,谁都没想到的话:“你们也发现了吧!我家娘子是最好的,你们就记住了,她和清儿,是分毫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