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不是戏言
这真不是谢博衍隐瞒真相,为纪芷若开脱,实在是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想明白纪芷若为什么直接将他丢出去了,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爱”这个字,在这个时代和现代,表达的意思是不同的,准确地说,是有不同之处。
在这里,这个字通常会被用在类似《十八摸》这样的yin词小调中,表达的情感虽说也有喜爱,却是极为不尊重的,相当于tiao戏。
好死不死,谢博衍还为自己的轻薄言辞,配上了极为恰当的动作:他无意中撞到的,是纪芷若左边的丰满。
这个和两人当时的姿势有关,还和纪芷若的身材有关:太胖了,她一坐到炕上,上身全是突出的一层层的肥肉,连点儿高差儿都没有,谢博衍难免“疏忽”。
试想,就算在现代,一个女孩子被人侵|犯了,都会下意识地报以老拳,况且是纪芷若这样的古代大家闺秀?!
纪芷若方才完全是本能反应。
谢博衍检讨得虽快速而深刻,却依然是晚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谢书恒的身影。
“爹……”谢博衍讷讷道:“娘子一说要送我离开,我就……急了……我给爹丢人了……”
饶是谢书恒再宠爱谢博衍,想到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乡下泼妇做派,也承受不住了,他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什么是丢人?!”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离去之前,谢书恒还不忘给俞潜和何氏深施一礼,却尴尬得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俞潜和何氏表情怪异,同样报之以沉默。
这么一闹腾,便到了谢博衍用宵夜和最后一次药的时辰。
俞潜和何氏不放心,留在内室里观察这两个人,确切地说是监视纪芷若。
何氏还时不时地念叨纪芷若几句。
纪芷若和谢博衍倒是非常安静,他们明白,很多事,是不能当着长辈们的面儿说的。
不仅如此,谢博衍还不断地用动作和目光表示,他需要纪芷若亲手照顾。
这是一种信任。
若是纪芷若真如有些人误会的那样,偷偷虐待谢博衍,谢博衍不可能是这样的表现。
俞潜和何氏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离开时,还是挺放心的。
至于他们背着小两口私下里商量了什么,纪芷若和谢博衍就不知道的。
但小夫妻并不在意,他们明白,虽说这个年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们的这门婚事,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对方的手中。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谢博衍被纪芷若化开药力后,也不那么痛了。
“把我的丫鬟都叫进来吧!”谢博衍强撑着,因疲倦已然干涩无比的双眼说。
纪芷若没出声儿。
珍珠上前一步:“公子,不当值的也叫吗?”
谢博衍点头。
纪芷若给他的六个贴身丫鬟迅速到齐。
实际上,发生了方才谢博衍被“打”的事后,她们已私下里决定,再也不放纪芷若和谢博衍单独共处一室了。
谢博衍显然已意识到了这一点。
“从今往后,娘子的吩咐就是我的意思,这是做我的下人,必须遵守的第一条规矩。”谢博衍虽气短声弱,说的话,却字字清晰。
“公子……不可啊……”丫鬟们跪地苦求。
谢博衍不解释,更不劝慰,而是直接往下说:“第二条规矩,如果我的吩咐和娘子的有了冲突……”
不仅丫鬟们,就连纪芷若都侧耳细听,在她们心里,这条规矩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按照第一条执行!”谢博衍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丫鬟们惊呆了,这是她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一定不是吧!
可不是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公子……”领头的珍珠和性急的翡翠,齐齐膝行上前,想要提醒谢博衍。
谢博衍却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
他今天已然透支了健康,不能再折腾了,若不然,等明天健康评分降了,又成了纪芷若的罪过。
尤其是好不容易被他哄骗过去的便宜爹,一旦发现真相,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纪芷若正在冷笑——她真不明白,单纯的谢博衍,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花言巧语,就像她亦不知,谢博衍还会说那样的轻薄言辞一样。
多年之后,纪芷若才懂得,原来,这不是一句戏言,而是郑重的承诺,适用于谢博衍所有的下人。
一句话,一辈子,谢博衍做到了。
平静的夜晚一晃而过,当太阳再度升起时,纪芷若发现,谢博衍变得有点儿不一样了。
用过早膳和药后,谢博衍靠在纪芷若的肩头,虽还是如往日那般闭着双眼,却偶尔有嘤咛声溢出,伴着热热的呼吸,一下下吹拂在她的颈侧。
开始时,纪芷若置之不理,直到她想起,谢博衍昨晚被摔后,那不断抖动的喉结,用宵夜前吐出的两口淡粉色的漱口水,还有,不管用了什么办法,昨夜,俞潜到底是没为谢博衍诊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