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22
第122章122
蓝色的雪兰开满地窖,香风撞击四壁,少年紧绷的背脊滑下汗珠,如云墨发顺着尾椎流散开,盖到少女身上。
顾西瑗的指尖陷入殷明垠起伏的蝴蝶骨,她的额发打湿了,阖眼轻轻慢慢吻过他的肩骨,手指穿过绸缎般的发丝,抚摸爱人起伏的脊背。
她温顺得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任由一朵花在她怀里盛放。
香风回旋,花海摇曳,直到殷明垠精疲力竭软身下来,疲惫匍匐进她怀里,二人抵额相吻,不着寸缕的肌肤熨帖,耳鬓厮磨。
她托起少年潮红褪去的脸庞,轻轻慢慢地吻他。
“瑗儿……”殷明垠长睫润湿,眸色逐渐清明,黑琉璃一般剔透的眸底只映照她一人的样子。
“真的是你……”
她从来野性难驯,只有梦里肯如此顺从于他。
顾西瑗笑着吻了下他的眼皮,慵懒道:“清醒了?”
殷明垠脸颊微红,零碎的片段涌入记忆,他埋进她的肩窝,双臂缠着她的腰,阖上眼。
“还难不难受?”顾西瑗吻吻他的额头,指尖托起脸庞,描画眉眼的轮廓。
殷明垠低下眼睫,埋头吻她,满头青丝顺着双肩散开,盖在两人的肌肤上。
顾西瑗擡起手,锁住他的脖子,深深回吻他。
酥酥痒痒的抚摸,停留在少年微隆的小腹,她用掌心护在那里,指尖游走。
殷明垠眉眼微动,身子绷紧了,被她擡腿缠上,更紧地揉在怀里。
顾西瑗啜吻着薄软如花瓣的唇,看他眉眼糜红,难耐挣扎,像坍塌的火山融化下来,流进她的怀里,没了骨也没了形状。
“我再也不会放走你。”她钳住怀里的人,亲吻微红的耳廓,只觉满涨的心腔激荡,好似也要像芪月人一样盛开,让他听见她的心跳,嗅到她几乎要涌漫而出的情香。
难耐的低喘拆碎成千万片,殷明垠揪紧了铺开的虎皮裙,将虎纹攥得毛躁。他的脸颊残留情毒的余红,眉心蹙紧又松开,腰已经塌陷下去,在她的亲吻下全线崩溃,喘出支离破碎的颤音。
情香卷过花海,雪兰摇曳,舒卷的花瓣颤抖,盛开的花苞承不住露水,顺着脆弱的茎叶滴下。
殷明垠脸上最后一丝糜红消散,体力透支软软倒在顾西瑗身上,像溺水之人恹恹喘息,身上过烫的体温慢慢平复下来,香味也逐渐变弱。
顾西瑗抱着他很久很久,拉过衣袍盖到爱人不着寸缕的背脊上,她拨开润湿的额发,亲吻他疲惫的眉眼,细细流连过睫羽,盖着衣袍彼此紧拥。
“这里……曾埋葬过无数的同胞……”殷明垠轻哑道,“我能感觉到他们……”
顾西瑗擡眼看去,香风回旋,蓝色的雪兰盛开在绿地上,整个花海波澜叠起。
她吻了吻他:“那我们带他们回家。”
*
闵温抄着胳膊,背靠废屋墙壁,睁开眼,正见不远处通往地窖的隔板被掀开,顾西瑗搀着殷明垠走了上来。
“审完了。”闵温瞥向墙边不省人事的老者,“是灰雁商会。”
顾西瑗扫了一眼,见人还好手好脚,只是晕过去了,地上流了一滩大抵是尿了:“师父,你就这么审的?”
闵温:“不然?”
顾西瑗:“也太心慈手软了些,不符合你的人设。”
闵温挠了挠头,自动忽略听不懂的词:“要说心狠手辣,我确实比不上你。”
开玩笑,他只是个佛系杀手,杀人讲究一个快,手起刀落。
哪像他家的小徒弟,她可是变态啊!
顾西瑗道:“除了灰雁商会呢?黎广与北狄关系匪浅,除了今日开城门放敌兵,还曾联手向北狄出卖我兄长的行踪,燕老三是否参与其中?灰雁商会在这之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有这地窖,关押过多少芪月人?灰雁商会是否长期从事人蜡制造贩卖?其他的人蜡在何处?”
“等等等。”闵温头都大了,他哪里想过这些,“我再去问问……”
“算了。”顾西瑗扎起袖子,“我亲自审。”
闵温看她安置好了殷明垠,又走过来与他仔细叮嘱,大抵是将人交到他手里了,如果再出岔子,他坚信这臭丫头会疯到欺师灭祖。
顾西瑗走上前,抓住燕老三的领子,直接粗暴地将人往废屋里拖去。装睡偷听一阵的老头寒毛一竖,立时哀哭踢踹起来,连连求饶。
闵温看着顾西瑗像个铁面煞神无动于衷,将燕老三拖进了废屋深处的暗室,关上了门,里边很快传来杀猪般的惨叫,伴随着筋断骨裂的闷响。
他咽了口唾沫,想起当初青竹客栈断崖上那个被拆骨分尸的东宫太监,小丫头狠起来是真的狠,连他都后背发凉。
闵温默默在心头给燕老三点蜡,一转头,对上殷明垠沉静的注视。
“……”两个相看两厌的男人同时扭开脸,尴尬得要死。
“上次,是孤唐突了。”沉默一阵,殷明垠率先开口,“今日之事,多谢相助。”
闵温讪讪:“太子殿下客气了。”他可没忘记这位太子殿下上回在雪坡上阴鸷狠辣的样子,张口就要杀他。
不过……他想起什么,往少年太子的腹部瞄去一眼,没瞧出什么异常。
他不爱跟女人计较,这怀孕的男人……算男人还是女人?
殷明垠瞧出他心头所想,眯起眼:“听闻你教了瑗儿不少功夫。”
闵温大方承认:“没错。小丫头很有天赋,学得很快。起初可能是为了防一些别与用心的人,但后来也算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