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赌命
一顿恭维后，冶炼厂的保卫科长从保卫科调集人手，来了两辆轿车和一辆卡车，把这些强占房子的人都送去了冶金公司保卫处。作为一家央企，冶金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国家干部，董事长还兼任银城市的市委常委。冶金公司的保卫处也是一级单位，有一定的行政处理权。冶金公司内部的事情一般都会内部处理，内部消化，不会交由派出所或者公安局处置。
其他人都走了，霍精忠却留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萧远和小刀等人。他在想，这些小子真的长大了，能成事了？今天这件事这些小子就处理得不错，换做自己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办法。最让他惊讶的是，萧远有这么好的身手，他到底是从哪里学艺的呢？按理说，不应该啊，这样的人应该出在省一级的武术队或者自由搏击队里才合理。
“萧远，你能告诉我，你这一身功夫是跟谁学的吗？”好奇心驱使，霍精忠终于忍不住了，这个疑问一直在脑子里盘旋。
这个问题不仅是霍精忠好奇的，也是小刀和王大进等人好奇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一个人对阵那么多人，似乎都没怎么发力，跟玩一样就把这些人收拾了。这绝对不正常，印象中萧远很弱鸡，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了武林高手。
但这个问题把萧远也问住了，他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能告诉这些人他是重生的吗，能告诉他们自己生前是统帅数万铁骑的少帅吗？这对他们来说，压根就是天方夜谭，鬼话连篇。
“我天生的，只是最近开窍了，身体发生了变化。哎，你们不知道，我祖上出过武举人，上过战场，杀敌立功无数，我祖爷爷官至总兵，所以我的血液里有这个基因。”萧远胡扯道，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霍精忠笑骂道：“扯什么淡呢，你的功夫是烧饼，想烤几个就烤几个，那都是几十年苦练修成的。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昨晚上我跟小刀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给你们一批十吨的建材，拿到批文后你们先去厂里把货运出来，放在这里的仓库里。至于后面怎么倒卖，我们不参与，就看你们的能力了。”
“爸，你说的是真的吗？十吨建材？”小刀兴奋得跳了起来，发财的梦想近在咫尺了。
萧远却有些不太满意，才十吨啊，每吨赚差价赚一千块，也就赚一万块钱，距离第一桶金还差得远。不过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有总比没有强。等拿到批文，他再去那个贸易公司集中的地方找一家公司谈，看看能赚到多少差价，这家贸易公司靠不靠谱，能不能一次性吃下这一批货。
“多谢霍叔，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批文呢？”萧远说道。
霍精忠想了想，说道：“明天你亲自到我办公室来，由你来签字。因为条子是我批的，小刀不方便介入，这次交易由你全权负责。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如果你赔了也得把货款给我结清。如果把货物搞丢了，或者被人骗了坑了，你只能自认倒霉，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我会把你送进监狱里。”
萧远倒吸一口冷气，风险还真是不小，要知道侵吞国有资产的确是要坐牢的，而且还必须赔偿，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这种倒买倒卖的贸易风险系数极高，一旦失手，不光倾家荡产，还得去坐牢吃牢饭。
“好，我答应你，本来也没打算失败，这笔生意不容有失。真要是输了，我也没脸活着，一头撞死得了。”萧远霸气地说道，输是输不起的，只能赌命了。
霍精忠淡淡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的命对我不重要，可以说毫无价值，我要的是利益，以及我儿子未来的可能性，要了你的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很好奇，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不说对了，我的死活对你来说自然没有价值。我敢这么保证，这么有信心，自然有自己的理由。第一，现如今建材在市场上本身就是稀缺资源，只要有货就不愁卖不出去。第二，你可能对我的智慧还不太了解，这个世上能欺骗我的人还不多，能从我手里骗走货物的人更少。
退一步讲，就算是被坑了，我也能找回来。钱财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命。因为钱不要脸的人很多，但我相信没有多少人会为了钱不要命了。你说呢？”萧远自信满满反问道。
霍精忠点点头，说道：“你很自信，我喜欢。我希望你说到做到，这批货最多只能给你们赊贷一个月，一个月后必须结清货款。现在冶金公司的产品已经不赊贷了，都是款到发货，没有货到付款这一说。这次是特例，我要承担风险，公司一旦查账，发现这笔货款不到账，我同样要担负责任。”
“一个月时间足够了，明天拿到批文我就去找下家，找好后建材都不用入库，直接就可以倒手卖掉。霍叔，其实你也知道，银城有很多人都是靠空手套白狼，倒买倒卖发的家，好几个写字楼里全是这样的贸易公司。他们的货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冶金公司出来的。我们现在缺的是启动资金，等赚到了足够的钱，我们就转行做别的了，这种生意不可能长久下去。”萧远如实说道。
霍精忠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萧远说的是实情。冶金公司很多干部，就是靠中间人，或者自己的代理人在外面开贸易公司，从厂矿里低价拿货，然后高价卖出去牟利的。这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但是谁都不揭破。但是他相信，这种现象不可能长久，早晚有一天是要整顿的。
“好了，那就这样吧。我回去上班了，你明天早晨记得到我办公室来拿批文。给你这次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霍精忠心里有了底，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