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0175：暗手
收拾干净的黄金大公身上散发着茉莉花香，显得异常精神。
在众人的拥戴下，他活动双腿，缓缓来到被护卫用刀剑扣押着的凯撒面前。
后者的视线只能看到对方镶着红蓝宝石的名贵长筒靴子。
面前人影晃动着，凯撒感觉有异，他先是一愣，然后抬起头。
见来人是黄金大公，凯撒认命般地苦笑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大公阁下！”
用不名誉的手段取得胜利，这并没有让黄金大公感到羞愧。
在凯撒眼中应该被贵族视为生命的荣誉，但在这位真正的贵族眼里，却一文不值。
只见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整个人看上去很是轻佻：“结果就是一切！至于荣誉什么的，那只是胜利这道佳肴的点缀品罢了！你见过哪一个赢到最后的人，会受到大家的谴责？”
凯撒无法反驳，他的笑容依旧苦涩：“还是我太天真！竟然真得以为……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可以和王国大公进行单对单的荣誉决斗！我真是太蠢了！”
“不……”黄金大公笑着打断了凯撒的诉苦，继续说道：“如果我必胜无疑，自然不介意亲手抓住你。但我终究还是老了，实力大不如前啊！”
装模作样地感慨一番，黄金大公收敛心情，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已经拒绝了唐和希西利娅，难道还准备拒绝我吗？”
凯撒摇摇头，神色病恹恹的，像是一头斗败的，失去交配权的公鸡，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异常坚定：“为什么不呢？”
“你不会放过我的……而且你还是灭了我全族的仇人！对那个没有半点记忆的家族，我倒是没什么感情，但你让我当了十五年的孤儿，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说完这句话，凯撒恶狠狠地看着黄金大公，似乎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黄金大公见面前的少年软硬不吃，对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那也看看看你嘴巴有没有这么硬！”
说着，人群中的铁甲侍卫一转身，只剩下半个身体的老年管家被麻绳绑在甲胄上，露出了那张满是阴霾的脸。
他的嘴巴上还缠着那匹禁纹布！
这件可怕的神器似乎存心让人去死，直到现在还不肯落下来。
而凯撒看着曾经完好无缺的老战士，如今变成眼前这个几乎没有人形的怪东西，喉咙咕噜一下，被吓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金大公脸色如常，温柔地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探下身体，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按我们的计划来吧！你的儿子小约翰，我会照顾好的，这点请不用担心！”
老年管家得到了承诺，双眼变得更加灰暗，他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求生欲望。
随后，这位注定死去的管家聚集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凯撒。
如毒蛇一般缠绕在身上的禁纹布再度涌动密密麻麻的真言符文。
老年管家蠕动嘴唇，把最后的话语轻轻吐出来：“把许愿的机会交给比萨亚-摩根公爵！”
凯撒瞬间瞪大了双眼，他的瞳孔中反射着一片血色的天空。
他能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力量悄然诞生，好似大海的洋流，从四面八方的虚空奔涌着，拼命地涌入自身的灵魂，把自己挤爆。
它们化作无数把尖刀，纵横交错，尽力斩裂着凯撒的意志。
“啊啊啊！”凯撒想要抗拒，但神器的力量足以磨平所有反抗精神。
双眼翻白，凯撒身子剧烈颤抖着，此时的他活像条被钓上来的大鱼，被钩子挂住了嘴，只能徒劳地挣扎着。
而在同时，禁纹布的反噬之力开始“款待”使用者！
老年管家所剩不多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黑烟，随风消散在空气中。
不到半分钟，他只剩下脖子上一点点躯体了！
“阿尔玛叔叔……”加菲侯爵是老年管家从小看着长大的，两者的关系非同一般，此时见到对自己最亲的人就要逝去，那张胖胖的大脸露出几分动容之色。
黄金大公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哀伤，但他很快就将这丝感情收敛在深处：“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阿尔法-莫扎，还有你加菲！”
老年管家木然点点头，动作活像一具岩石傀儡那般僵硬。
他不管自己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吞噬，依旧执着地催动着禁纹布的神力。
这是可以驾驭神灵欲望的可怕秘器！
哪怕使用者实力不济，在凡尘中也是一等一的优秀器具。
或许没有那位古代神欲言灵师，这件神器再也无法催发出最可怕的力量，但对付一个小小的凯撒，已经绰绰有余了。
凯撒在挣扎，但他越挣扎，他能感觉到的绝望就深刻。
那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一旦踏入其中，就只能越陷越深，永生永世都无法逃离。
脑袋已经被搅成粉碎的凯撒只剩下了本能，呆愣愣地回答着“你想我怎么做？”
“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听候比萨亚-摩根公爵的命令……啊！”
老年管家正要继续说下去，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不料意外发生了！
一道浓郁的黑气从他心脏口扑射出来，瞬间化作几十道血红色的丝线，把整个人捆得死死的，如同阴沟里散发出来的亡灵气味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大惊失色！
许多护卫化作雷霆闪电，极为快速地挡在黄金大公身前，生怕这位出手大方的金主遭遇什么不测。
“嘿嘿嘿！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老鬼你离死不远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时候来得会这么快！”
一道鬼魅般的血色阴影从老年管家口中喷吐出来，落在地上就化作了完整的人形，本该死去的吸血鬼再次吐露声息。
“米克斯-霍音！”黄金大公认出了吸血鬼，他双眼伸直了，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