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风雨欲来(二)
白双站在爸爸书房门口轻轻扣了扣,白世安正在气头上,雷嗓子一吼:“进来!”
白双皱了皱眉,推门轻脚走了进去。
白世安背对着她,面对着窗外的黑暗大口吸着雪茄,“有什么快说,没有就出去!”
爸爸很少抽烟,只有遇到很大问题的时候,才会这样一根接一根。
白双看了看烟灰缸内躺着的横七竖八的烟头,心里被人揪着似的疼。
“爸爸,我是双儿!”
白世安拿着雪茄的手一抖,鹅蛋大的宝石绿扳指上下摩挲了少许,转过身,他脸上带着少有的温柔和,故作泰然。
爸爸是不想让她担心。
嘴中苦涩不已,眼底泛酸,白双吸了吸气,既然爸爸希望如此,那她不能不领情,她婉儿一笑,如孩童时期在爸爸这里得到糖块般的快乐单纯,“爸爸,这么晚还没睡吗?是不是又想我这个宝贝女儿了?”
白世安一怔,也只是一瞬,立刻板着脸看着她,“这么晚不好好在家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夜里风冷,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出门穿暖和点,你这个样子,怎么叫我和你妈放心,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
雪茄在烟灰缸熄灭,白世安急步走过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快速披在白双身上,动作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白双忍啊忍,可是眼泪完全不听她的指挥,在闻到爸爸身上那股久违的烟草味和父爱独有的味道时,终于奔涌而出。
可是她倔,她是白世安的女儿,骨子里倔透顶。
鼻子一歪,手在脸上胡乱一擦,“为什么不能陪我一辈子,谁允许你们俩先逃跑的?没有组织的批准,你们俩哪儿也不许去!老倔头子,你可是军人,服从组织命令可是你的天职,临阵逃跑那可是给你的天职抹黑!”
白世安扶额,年纪大了,这一通下来,他出了一身汗,但脸上倒是笑的酣畅,“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我以后注意,以后绝不再犯!”说完还立正稍息,身姿挺拔敬军礼。
白世安两道浓厚的眉毛如利剑,五官冷冽刚正,一辈子没掉过几次泪,可是此刻却心底漫上无尽悲怆,这一次,他要是倒了,老婆和女儿怎么办,本以为女儿有了梦想中的归宿,可是那个小子……该如何是好。
白双见爸爸的神情哀伤,眼泪又止不住,脚一跺,手一曲,小嘴一撅,“老倔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副样子对我的吗?呜呜呜,我要告诉妈妈去,你欺负我!”
白世安恍然回神,宽大的手掌扶上女儿的脸,将眼泪擦去,宠溺的道:“好好好,爸爸以后不说那些话了,不要哭了,都嫁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但是眼泪越擦越多,白双脱离白世安的安抚,蹲在地上抱头大哭,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没用,爸爸,对不起,是女儿无能,不能在你最低谷的时候帮到你,爸爸,对不起,我心里的痛没有办法掩藏……
白世安扶额,年纪大了,这一通下来,他出了一身汗,但脸上倒是笑的酣畅,“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我以后注意,以后绝不再犯!”说完还立正稍息,身姿挺拔敬军礼。
白世安慌了,双膝跪在地上,上半身附在女儿旁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双儿,爸爸错了,老倔头错啦,咱不哭了好不好,是爸爸的错,以后爸爸要是再说那些话,就让爸爸变成猪猪,哼哼哼,猪猪,好不好?好女儿不哭了!”
这是爸爸从小到大哄她的话,那些无数次无休止的啼哭声里,那些无数次爸爸说话做事惹她生气的时刻里,爸爸都是这样蹲在她身边扮成小猪猪逗她开心,哼哼哼,小双儿,爸爸是小猪猪,爸爸是双儿的小猪猪……
那时候果断杀伐的冷面上将,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展现着这世上最最温柔的一面。
白双抬起眸子,泪眼婆娑,将头埋在爸爸的脖颈之间,眼泪鼻涕横流,小时候,她会把大鼻涕泡抹在爸爸身上,可是现在她不会了。
白双的哭声惊动了楼上的妈妈,妈妈鞋子都来不及穿就下了楼,看女儿哭的如此伤心,以为老头子又训了女儿,便瞪着眼骂他,“女儿不回来你想她,一回来你又训她,倔驴子,女儿又不是你的兵蛋子,你老是拿她训什么!”
白世安扶额,年纪大了,这一通下来,他出了一身汗,但脸上倒是笑的酣畅,“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我以后注意,以后绝不再犯!”说完还立正稍息,身姿挺拔敬军礼。
嘴中苦涩不已,眼底泛酸,白双吸了吸气,既然爸爸希望如此,那她不能不领情,她婉儿一笑,如孩童时期在爸爸这里得到糖块般的快乐单纯,“爸爸,这么晚还没睡吗?是不是又想我这个宝贝女儿了?”
白双和妈妈柒玉玲破涕为笑。
一家人仿佛又回到过去,只是白双和妈妈跨出书房的门后,白世安的脸上再次风云雷动。
“老刘!”他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刘七山在门口应了一句,走了进去,“先生!”
白世安又点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沉吟了片刻,递给了刘七山,“把这个存到金鸡商险2001号柜子里去!此事绝密,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刘七山接过文件袋,抬头看了一眼白世安,见他神情暗淡,心中又多了一份忧虑,犹豫再三后开了口,“今晚田喜富来找您做什么?”
白世安眸子微沉,硬朗的五官阴郁不已,“还能做什么?自然还是那一套,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要我将股份转让出来,呵,无耻之辈!我白世安用命打下的基业,要拱手让给这些小人,休想!”
刘七山攥拳,咬牙怒目,“知人知面不知心,先生早就应该将他赶出白氏的,留他到现在,真是祸害遗千年!”
雪茄滋滋冒着火星子,贪婪如毒蛇,白世安站了起来,目光冰冷又嘲讽的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田喜富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真正要我白家身败名裂的,另有其人!咱们白氏几载,小人何其多,只不过是伺机不动而已,如今大风来了,那些雨点恐怕已经在暗涌里蠢蠢欲动,都是棋子,却被利益蒙蔽不自知,到头来,不过是人家的铺路石。”
嘴中苦涩不已,眼底泛酸,白双吸了吸气,既然爸爸希望如此,那她不能不领情,她婉儿一笑,如孩童时期在爸爸这里得到糖块般的快乐单纯,“爸爸,这么晚还没睡吗?是不是又想我这个宝贝女儿了?”
靖城的夜,异常安静祥和,可是风浪已经在路上,昼夜不停……
嘴中苦涩不已,眼底泛酸,白双吸了吸气,既然爸爸希望如此,那她不能不领情,她婉儿一笑,如孩童时期在爸爸这里得到糖块般的快乐单纯,“爸爸,这么晚还没睡吗?是不是又想我这个宝贝女儿了?”
白双和柒玉玲难得同住同眠,自从她嫁给宫雨瑟后,母女俩就很少这样躺在一张床上说些体己话了,所以这一聊就聊到临晨四点,才相拥着睡着。
白世安又点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沉吟了片刻,递给了刘七山,“把这个存到金鸡商险2001号柜子里去!此事绝密,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
这一觉白双睡的异常安稳,连梦都没做,她就躺在妈妈的臂弯里,像个孩童般,满足,幸福。
早上被白家女仆叫醒,她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1:40,脑袋昏昏沉沉的,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阳光从落地窗折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暖意洋洋。
“小清,我爸爸呢?”
白双下楼找了几圈也不见爸爸身影,便问妈妈的贴身女仆小清。
小清是刘叔的女儿,乖巧可爱,今年才18岁,她还有一个21岁的哥哥,名字是白世安起的,叫刘世林,意在取刘叔刘姓,又取自己白姓,表示他和刘叔的兄弟情意,又希望这个孩子长大有出息,成木成林,索性刘世林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品学兼优,品性温润,上学时期就以优异的成绩被保送出国,如今人在国外读书,再有两年就可以学成回国了。
小清笑嘻嘻的将一杯热牛奶塞给白双,“白伯和爸爸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你才醒来,自然就见不到他们了,小懒猪!”
白双笑着喝了一口牛奶,胃里面暖烘烘的,“你才是小懒猪,是谁读书的时候老是睡觉,又是谁作业做不完装牙疼不去学校的?”
刘小清被白双揭了短,又气又笑,一把抢过白双手里的牛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一年四季老提,也不嫌烦,也不知道宫家少爷怎么管教你的!嘻嘻嘻……”
白世安又点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沉吟了片刻,递给了刘七山,“把这个存到金鸡商险2001号柜子里去!此事绝密,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