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二百八十九.退而求其次
三足金乌曾经说过，敖子羽和狐卿卿初次相识时双方皆不知其身份，只当对方是一个普通的厉害的妖怪。狐卿卿给敖子羽抓了条烤鱼，两人因此结缘，后又机缘巧合再度相识，才惹来后续那么多故事。
因此，楚璃抓住机会在适当的时候说出“大妖怪”，“烤鱼”等勾起敖子羽回忆的话来，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率先情绪失控。
“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人又怎么样？妖又怎么样？为什么我们非得有那么不可逾越的沟壑，非得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楚璃哭得悲切，看着敖子羽痛苦地嘶喊道：“为什么你要为了别人来对付我！为什么！”
敖子羽倒退几步，根本无法接话。他要怎么回答，才能磨平卿卿千年的伤痛，他根本就没资格去告诉她神妖可以相恋。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来伤害她，对啊，他当初为什么那么蠢，为了那些虚无的地位，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敖子羽陷在深深的愧疚和无奈中，根本没注意到同样情绪失控的楚璃说出的话里的漏洞。若是平时的他，早就在楚璃说出“人妖”这两个字时识破到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人族，同时看破她是楚璃。然而此时此刻，敖子羽本就内疚，又怎么会有余力去发现楚璃话里的漏洞？
“你说喜欢我，要跟我过一辈子。我不在乎你是谁，不在乎你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我答应了你。可是你呢，你又怎么对我？！”楚璃的声音很大，压抑在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在这刹那间爆发，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不在乎。
可真的有人戳破了这个点，她才发现，自己心里的那块伤口，已经流了血，变了脓，成了难以愈合的疤痕，碰一下，都会痛到骨子里。
世间情爱，大抵如此。若非长厢厮守，便不是你负了我，就是我负了你。楚璃和龙且，敖子羽和狐卿卿，两对情人，一种结果。
楚璃的话，像是刀子一般扎进敖子羽的心里。她的质问让敖子羽被压的透不过气来，更是没办法反驳。
“对不起，对不起……”敖子羽无力地蹲了下来，只喃喃着道歉着，想要朝“狐卿卿”伸手却又怯懦地放下。
楚璃也喊够了，哭够了，自嘲一声自己入戏太深，她便调整好情绪，借着现在还存在的哭腔，要求道：“敖子羽，你我本就是陌路人，求你，放过我。”
敖子羽楞楞地“啊”了一声，双目无神又突然神经紧张地抓了抓空气，愤怒道：“你休想离开我！这次我不会再害你！相信我，卿卿，我真的不会再害你了！”
“卿卿，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求你，原谅我一次……”
他先是威胁，后又降低了声音，到最后，竟是低声下气的哀求。
楚璃闭上了眼睛，并非是因为难过，而是纠结。
这厮爱人的方式着实恐怖了一点，一定要把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囚禁在身边，这种心理，实在是有些病态了。
“我想……去看一眼白辰的墓。”楚璃只有让步，敖子羽软硬不吃，她得换个方式来解决目前的问题。
“不能出……”
敖子羽刚想拒绝，楚璃就拿出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上，怒目而视道：“敖子羽，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宠物，还是犯人？！”
敖子羽心慌了，急忙跑过来想阻止“狐卿卿”。
可楚璃将匕首抵得更靠近了些，甚至于，细小的伤口出现，鲜红的血液成股流下。
楚璃：额，她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卿卿你别冲动，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商量好不好？”敖子羽是那样的利己主义者，即便深爱着狐卿卿，这个精于计算的脑子也会习惯性地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商量？”对付这种人，楚璃决定把暴躁属性进行到底：“你的商量永远都在明天，我要现在！我要去蓬莱祭奠白辰！你，应是不应？！”
楚璃说着，将匕首又朝着自己捅深了两分。感受着咽喉处血液的流淌和身体的逐渐冰凉，楚璃有些晕乎乎的，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她竟然会走神，思考着自己时先晕还是敖子羽先妥协。
也许，她会先流血过多而死？哇，这种死法也太悲催了点吧？楚璃的思维已经有些涣散了，除了手上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力量，其他部位，都有着随时垮下的趋势。
下一辈子，她要做个无忧无虑的人，天塌下来，也由那些强者顶着，她嘛，也就安安心心做个普通人，在家里守着爸妈，等着龙且来娶她，哈哈，他们也许还会生几个孩子……
“卿卿！”楚璃晕倒前，只听到有个人在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能感觉到身体在逐渐变冷，十分地难受。
在这个瞬间，她有些窒息，想要大口喘气，身体却又提不起劲来，她的眼前终于变成一片漆黑，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傻呢……“敖子羽怜惜地摸着楚璃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十分忧伤。
楚璃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她猛然坐了起来，却好巧不巧地扯到自己的伤口，痛的她喊了一声：“啊！”
“卿卿！”敖子羽心疼地凑了过来，右手食指聚起灵力按住伤口，冰灵力缓解疼痛并止血，倒是有点效果。
楚璃狼狈地推开他，又痛得喊了一声。
“卿卿！”
“去蓬莱！”
“等你伤好了……”
“现在！”
“卿卿你听我说……”
“去，去，去，就现在！”看到楚璃要撕开包扎的动作，敖子羽连忙改口，妥协道。
他无法不妥协，卿卿这是在拿命在要求出去，而且，她只是想祭奠一下狐白辰，而不是离开自己。敖子羽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兴许，去祭奠他之后，卿卿的情绪会好很多。
终于，在楚璃一番自残操作后，敖子羽成功妥协，她也得到了去蓬莱救饕餮的机会。
坐在神族帝子专属的马车中，楚璃的心情有些焦急。也不知道，饕餮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