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三护法2
“愁是个极其奸诈之人。”蚩古冷不丁地说。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无情的浇在我身上,我脑里还以为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真是我想多了。“他是奸诈的人?”我重复他的话问道:“他做了什么吗?”
蚩古摇摇头,道:“我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大多是道听途说,听闻他性如狐,奸如狼,常常出其不意的制人于死地,手法却是肮脏无比的,或下药或用暗器,都是些让人所不耻的行为。”
“我也只是听闻,并没有跟他交手,当初我是与雕决斗,虽然赢却不愿当护法,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那么的恨我。”
听起来那个愁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奸诈之人,人家只是比别人有手段而已。至于雕那么恨他,我便安慰他说:“甭管他讨不讨厌你了,反正他已经灰飞烟灭了,你不仅这辈子,就连下辈子也不可能再遇见他了。”
他震惊地看着我,难得的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开口问道:“雕灰飞烟灭了,是不能转生了吗?”
“灵魂都没了,怎么投胎呢。”我说。估计只有传说中的结魂灯才能够再一次凝聚他的灵魂,但现在说来也太晚了,魂魄早就随风飘没了。
蚩古只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久久不能说话,他半张着嘴巴,表情就像被雷劈到了一样。过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里却充满了颤抖,他哀伤地问道:“我,我会不会有一天也跟他一样呢?”
我立马拍了他一下,不悦地说:“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只要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事的。”
他叹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却仍挂着悲伤的神情,自己估计心已经死了一大半了吧,毕竟是个鬼,想要回天也乏术了。
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他,绝对不会让他遭遇他们那样的命运的,但还是无法消除他的顾虑。
看着他,连我自己也迷惘了,他深切的悲伤并不是毫无理由的,只要他还是我的傀儡,总有一天我会不经意的让他为我挡伤害的,哪怕我没有下命令,他也许也会奋不顾身的救我,到那时,就是他消失的时候了。他,或许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了。
他把我们带到一个树洞口,这是一棵巨大的榕树的根部形成的一个大榕洞,里面非常的宽敞,能容下十多个人,从外表看,也看不出这是个树洞,洞口被榕树须遮住了,估计几年过后,这个洞就要消失了。
蚩古说他去帮我们找些吃的,给我们补补身子,我实在太爱他了,有了他就像有了个移动的厨房一样。
我跟方庸到外面寻找点柴火,别看昨天下来那么大的一场雨,今天的天晴把一切的雨水蒸发得一干二净,除了底层的土壤还带点昨天的甘露外,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切,早就干的脆嗖嗖的了。
树林里不缺乏木头,我们也只敢在附近寻找,不敢到远处去,就怕一个走远,就回不来了。
方庸在我前面低头用匕首砍着树枝,他那把美丽俊俏的刀,历经磨练也变得成熟了,宝石不再灿烂了,刀口却更加锋利了,好刀是越练越锋利,迟早有一天,他也能把手里的刀变成跟我手里的一样。
“小侄子。”我叫住他,看着他劳碌的背影让我有些不安。
“怎么了?”他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臂用力的将砍了个缺口的树枝折断。
他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肱二头肌鼓得像小山一样,尤其是一发力的时候,那肌肉就猛地暴涨,满满的荷尔蒙爆发。他一直在锻炼身体,似乎要从身体素质下手,改变自己的整个状态。
“没有。”我闷闷地说。
他疑惑地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随后把树枝拖了过来叫我拿住,又去砍另外一根树枝,边砍还边说道:“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我那里有胡思乱想!”
“你脸上都写着呢!”他停止砍树,用刀假装在我脸上比划比划。
这怎么可能,我的脸上才不会出现字呢。“那你说,我在想什么?”我故意问道。
方庸笑了下,又继续砍他的树,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也不猜猜?”
“我不要,你要是想让我知道,你自己说就是。”
说得也是,我要想让他知道,自己说比叫他猜好,要是他猜不中,我肯定要生气的,怪他不理解我,但到了最后,我还是要跟他说自己烦恼什么的,还是让我们省略掉那段繁琐的过程,直奔主题吧。
我说:“你觉得我们这么做有意义吗?”
“哈?”他停止工作,梆梆梆的声音顿时消失了,“现在说这个?”
我点点头,我也没办法控制我的情绪啊,当它要随便爆发的时候,来势汹汹,就像大姨妈一样,是势不可挡的。
“我们都已经来了,想这些还有用吗?”他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说。
“没有。”我气呼呼地说,没有就不能问吗?
“你……心情不好?”他试探地问。
我再一次点点头,做了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看着他。方庸往四遭左右瞧了两眼,忽然走过来亲了我。
“好了,别心情不好了。”他摸摸我的头,笑嘻嘻地说,“有什么纠结的,好好拿着树,等我把那根砍下来,回去给你做烤肉吃。”
“才不是你做的,是蚩古做的。”我小声地说。
“行,那今晚我就亲自下厨,做一顿给你吃。”
当火焰再次从我们栖息地燃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在下过雨的夜里清澈得如同一潭清水,悬挂在黑亮透明的天空中,犹如电灯泡在空洞黑暗的空间里发出微弱的光。
方庸在野外从不秀他的厨艺,那是因为野外没有调味料也没有食物,但在家里,他把我跟王昊的胃治得服服帖帖的,他总能把一家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又煮得了一桌好菜,让我们俩像个低能儿似得离开他就不能独自生活。
现在他又一次秀起厨艺来,摆弄蚩古抓来的小猪,小猪已经清洗干净了,他正在往它肚子里塞进佐料,一些香菇香菜,是我们刚才回来的路上顺便找的,在原始森林里找香菇非常容易,但能吃的却不多,大多数的香菇都有毒,但方庸能分辨得出,雨后香菇纷纷冒了出来,寻找就更加容易了。
我已经垂涎欲滴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把猪放上烤架,火逼得猪油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发出爆裂的声音。
“要考到什么时候?”我问他说。
“才刚上架,还久着呢。”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小声地说了句:“急性鬼。”
等待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我们也无事可做,于是整个时间感觉走的更慢了,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王昊在摆弄着他的小物件,有一把桃木剑,平时也不知道他藏在那,居然不硌身,还有一面八卦镜,一叠纸符、墨斗、墨线、红绳、朱砂、毛笔……他似乎把整个身家都搬过来了,正在用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我实在想不通,他这么多东西,就用一个比我们大一倍的背包装着,走这么长的路,怎么就不感到累呢。
周小子跟我们一样,似乎都是两袖清风,但是既然他是周家的人,身体里面的生物要比森林的树木加起来还要多,一想到他体内密密麻麻的虫子飞蛾,我就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等到猪烤好了,终于可以饱吃一顿了,小猪长得刚刚好,不胖不瘦,肉质鲜美,用来烤是最好的,一头小猪供我们四个人吃再合适不过了,而且烤得恰到好处,香飘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