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寸寸相思寸寸灰(2)
收到战报的那天,夜夙尤就把任凤箫的死讯告诉了萧风眠,萧风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半晌,终于才说道:“哦,我知道了。”
夜夙尤本来想说你打算怎么告诉玉倾城,但是最终也没问出口。从那天后她就没再去见过萧风眠,但是今天她拿着一支发簪,又不得不去找他了。
夜夙尤去到萧风眠住的院子的时候,他正在写信,看到夜夙尤来,他显得有些惊讶:“夙尤?”
夜夙尤点了点头,走进去带上了门。萧风眠把正在写的东西暂且放下,两个人来到桌前坐下。萧风眠问道:“夙尤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夜夙尤点了点头,展开手将一丝绢包着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萧风眠不解地问道。夜夙尤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看。”
萧风眠疑惑地拿起那东西来,展开外面的丝绢,里面东西的真容才显露出来,是那支簪子,任凤箫时刻藏在怀中的簪子。不过萧风眠并不认识这东西,他只是疑惑地抬头看向夜夙尤:“这是什么?”
夜夙尤说:“这是在给任凤箫换衣服的时候,从他战袍里掉出来的,听说……他一直放在身上,咽气之前还想着掏出来看,不过……”她的声音抖了抖,“想来是于他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怕是他家里的遗物,也不好去处理。”
萧风眠端详了一会儿那支发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倒是包发簪的帕子,他发现帕角印着一个小小的兰草的印子,那是玉泉山庄的标记,他不会记错。这东西……不会是玉倾城的吧?那任凤箫时刻把它戴在身上,难道……
萧风眠用力地甩了甩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玉倾城对任凤箫有了感情是因为他不知道任凤箫是男人,任凤箫自己清楚自己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对玉倾城还有那样的感情呢?
萧风眠将帕子攥在手中,对夜夙尤道:“夙尤,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夜夙尤不解地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萧风眠道:“这上面又玉泉山庄的标志,我想去问问倾城。”
夜夙尤皱起了眉:“触景生情,你给他看这个干什么?”
萧风眠看她皱得紧紧的眉头,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这么关心倾城吗?”
夜夙尤眉梢一挑:“朋友之间关心一下难道不是正常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那支簪子夜夙尤最终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得好。任凤箫无父无母也没有家人,孤身一人,一走就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
“一起埋了吧。”言衡最终还是说。要走就走得干净,他这一生受到了很多伤害,也伤害了很多人,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可能也不想再这样活一世了,就随了他的心意,去了吧。
任凤箫葬了,但是夜夙尤还是将那块帕子藏了起来。两天之后,萧风眠准备离开了,他说要亲自去玉泉山庄将任凤箫的死讯告诉玉倾城。临走的时候,夜夙尤去送了送他,萧风眠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明明先言衡一步认识她,却终究没能早一步抓住她的心。
“夙尤,保重。”萧风眠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萧风眠突然被叫住,扭头看过去,就看到夜夙尤上前一步,突然从袖中抖出一个东西,然后迅速塞进了萧风眠手里。
“这是什么?哎!夙尤!夙尤?”萧风眠刚想问是什么,夜夙尤却直接转身离开了。
摊开手掌,萧风眠才看清手中夜夙尤塞过来的东西,居然是那日那块任凤箫包发簪的帕子。
“他走了?”夜夙尤送完萧风眠回去的时候,言衡问她。
夜夙尤点头:“嗯,走了。”
言衡心里说道总算是走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过夜夙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笑道:“你很不喜欢他?”
言衡没有主动说起此事,但是夜夙尤问起来他也不会隐瞒——本来就是事实:“当然。”
见他回答的如此干脆而直接,夜夙尤一时失语,半晌才说道:“你倒答应得挺干脆。”
言衡把她带到怀里,叹了口气道:“虽然我知道不应该,但是莫名其妙就是会觉得害怕。”
“害怕?因为萧风眠?”夜夙尤有些不敢相信似得。她轻轻推开言衡,无奈地看着他道:“世子殿下平内乱守疆土的胆识呢?一个萧风眠而已,你还没有信心吗?”
言衡笑着抓起她的手:“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夙尤。”
夜夙尤噗嗤笑出了声,反拉着言衡往屋外走去:“走吧,咱们去外面走走。”
宫香彦真的死了之后,被他暂时拉到一起的队伍再次散乱,被凤朝骑一一击破,而逃到东海岸的东瀛军队更是凄惨,被凤朝骑和驻扎在牙石湾北岸的骁天骑夹击,可谓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匆匆退回海上。
言衡以大燕的名义向东瀛发出了最后通牒,东瀛这次不敢再托大,又派出一位使者,与那位竹先生一同与晋国商议赔偿的事宜。这次傅玄干脆都没有出面,东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想减少以下损失,但是言衡哪里会准,赔款,纳岁贡,还要送东瀛皇帝的嫡子来做质子,晋国派驻军队按期前往东瀛巡视检查。如果东瀛不答应,大燕就要派驻军队直接打到东瀛去,把他们的老窝一把端个干净。
晋国这次咬得紧,东瀛也无可奈何,拉锯了几个来回,眼看晋国失去了耐心,东瀛王室终于放弃了挣扎,答应了晋国的所有要求。就此,持续了数月的东海之战终于快要结束了,东海附近的东瀛军队都悄悄撤出,部分都被凤朝骑虏获、
与此同时,离开席城前往玉泉山庄的萧风眠也到了永宁境内。他想找玉倾城说任凤箫的死讯,但是揣着夜夙尤给他的帕子,他又有些怀疑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告诉他了。